郑融无所谓道:“我性格就是这样子,看不顺眼可以找下家。”

项羽知道郑融自是嘴硬,不禁莞尔。

数日后,他赤着肩膊,帮郑融搞大扫除,从床底扫出一个盒子。

项羽躬身打开盒子,翻出一个小狗型的钥匙扣,看了一眼,放到床边,里面还有一个笔记本,那是郑峰念书时给郑融带回来的,项羽翻了几页,里面夹着很多琐碎的便利贴,不是上课内容的笔记。

上面稀奇古怪的字,似乎是好几个人写的。

当年李应与郑融同班,从基础课程学起,就用这本笔记簿聊天,传来传去,李应既要学军事班,又要学文化课程,偶尔便带着笔记簿过隔壁教学楼。

本子从郑融手上传给李应,李应又传给兰斯,三个人各用各的笔迹,兰斯的字大气漂亮,郑融的英文书法优美,李应则始终用中文留言,上面记载的基本都是些中午吃什么,放学去哪里玩,爬墙时差点被抓住,约在哪里见面。

郑峰睁只眼闭只眼,偶尔从郑融的书包里翻出簿子,还会点评几句兰斯的中文语法错误。

笔记簿里掉出一张照片,上面是郑峰、李应、郑融、兰斯的合照。

郑融还很小很小,那是在北爱尔兰地下城,郑峰保释出狱的那天,郑融意外地与兰斯成为了朋友。

项羽取出郑融给他买的钱包,钱包里只有一张身份证,他看了一会,把照片翻了个面,背朝外,塞进钱包里。

郑融用钥匙开门进来,看到床底的盒子,怒道:“哪里找出来的!不是说别动我东西么?”

项羽道:“这个盒子……”

郑融不由分说把盒子盖上,甚至不去看它里面有什么,一脚踹回床底,坐在床边静了一会,说:“不能哭,再哭一次,哥就要走了。”

项羽道:“郑融。”

郑融躬身,把盒子抽出来,一阵风地冲了出去。

项羽喊道:“郑融!”他打着赤膊,跟在郑融身后,跑下楼。

郑融蹲在楼梯间,一边抹眼泪,一边把盒子里的东西都烧了。

那是他最艰难,最悲伤的时刻,郑峰牺牲了,李应一走三年,杳无音讯,兰斯则愧疚不安,连登门造访也不敢,偶尔面对郑融,双眼便即变得通红。

项羽陪着郑融蹲下来,沉声道:“烧了它做什么?”

郑融说:“过去都死了。”

项羽低声道:“哥陪着你。”

他抱着郑融的肩膀,把他横抱起来,抱回家去,唯余楼梯间里的火焰与灰烬。

南极洲:

“各就位!”兰斯喊道:“准备作战!”

第一轮地面进攻开始,雪地中坦克轰隆隆地开出防御工事,主城绵延万里的建筑炮台同时一顿,继而万炮齐发!

电磁弹拖着绚烂的轨迹划过极夜的天空,一片昏暗里,南极圈大陆爆炸声不绝,硝烟四起,更多的机械杀戮者涌上。

装甲车与轰炸机在电磁导弹的掩护下倾巢而出,轰炸机开启腹舱,音波弹斜斜飞落。

到处都是爆炸,机械蜘蛛射出交错的蓝色激光,在夜空里彼此交错,形成一张错综的网。

轰炸机接二连三地坠毁,装甲车被击穿,兰斯吼道:“退回防御工事里!”

特拉斯电圈绽放出夺目的白光,将半个天空映得明亮无比,电光闪烁,连环电击延展开去,把满布冰原的杀戮者电得粉碎。

飞船母舰:

项羽:已死之人,将他的回忆托与我,然而他的遗志,与他的意愿彼此矛盾。我想了许久,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