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上摸索了会儿,终于找到了电灯的开关线。
打开灯,屋子里亮堂了起来,林江随在这里住了七年,哪怕那时还小,又过了十一年之久,记忆变得模糊了,但大体的样子还是记得的,这里的家具摆设似乎还是儿时的样子,又多了份的陌生。
原本坑坑洼洼的黑土地面,铺上了水泥,因为是老人在住,为了防止滑倒,水泥地面并不是很光滑,而是像磨砂纸一样有些凹凸不平。
不算大的厅子里,摆着一个大石磨和一台小型打谷机,左边角落相连的两堵墙上各有一扇门,都没有门板,只是个构架,右边正对大门的通向粮仓和储藏室,左边那扇则是通向里面的房间,是饭厅。
饭厅与外间厅子同样的位置又开了没有门板的门,右边的门是一楼的卧室卧室里带着卫生间,左边通向厨房,而厨房里还有通向后院的后门以及去二楼的楼梯。
楼上只有一左一右的两个房间,左边是主卧室,又边则是堆放杂物的,杂物房对着后院的方向还有一个小阳台,站在阳台上看不到什么好景致,只有几米之外等高的山壁以及山上的果林罢了。
屋子里的摆设不多,都是上了年纪的桌椅木柜,只一楼卧室里摆着一台新买的23寸大彩电,在家家户户用的大都是黑白电视的时候,拥有一台彩电可是非常气派的事,哪怕在这里并不能收到多少个频道。
只看着摆设就知道奶奶是住在一楼卧室的,靠窗边的梳妆台上,一叠捆扎的结结实实的信件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对着他的那一面上清晰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上前拿起,解开绳子一封封的看着信封上的寄信人,全部都是他,从最开始连字都不会写而要别人代笔,到后来工整清秀的字迹,那一百多封信,贯穿了他的整个学生时代。
眼睛有些发涩,但他没有哭,很早以前他就学会了不哭泣,那种东西,是只有在你不是孤单一人时,才被允许存在的。
把信放回了原位,最后看一眼这个已经失去了主人的地方,轻轻关上门……
有时候,人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太多的无奈让他们别无选择……
在村子里的小卖部买了祭拜用的物品,林江随提着东西独自上了山。
他要去的山头不是他家后面那座,而是村尾河对面的一座秃山头,那座山头的土地贫瘠,不适合耕种,是附近少有的荒山,所以如果村里有人去世了,都会葬在那儿,久而久之,那里就变成林家村的专用墓地了。
小时候逢年过节,林江随都会跟着大人来烧香,后来爷爷去世了,他祭拜的对象多了个,来得就更勤快了,只是上学后,那人不让他回来,他就再也没能来过了。
沿着记忆里的小路到了爷爷的坟前,那儿多了一个略小的新坟,上面铺满了爆竹的碎屑一根竹竿上挂着青。
两座坟都收拾的很干净,倒也省了林江随自己动手,他点上蜡烛插进坟前的空地,又燃了香,握在手中,先是对着爷爷的坟磕了三个响头,又对着奶奶的坟磕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