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警服跪在了母亲面前。
紧紧抓住母亲冰冷手,心如刀绞,眼泪从他那刚毅的脸上划过,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那样默默的跪着看着,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不起吗?有用吗?
阮小狸和家人朋友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过了很久,安博远始终在那跪着,阮妈妈递给女儿一个眼神,阮小狸走过去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大叔……”刚开口,安博远立即倾斜了一下肩膀,她的手随之滑落下来,明显是对她的不满,阮小狸心脏紧缩,紧闭了下双眼,跪在他旁边。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中午的时候妈还来给我送补汤,有说有笑的,我要送妈回去,妈说和朋友有约就出门了,可是……”阮小狸越说越心痛越悔恨哽咽起来。
安博远忽然侧头狰狞的一张脸紧盯着她,那张硬汉的脸上噙着泪水,阮小狸早已经哭肿的双眼紧紧盯着他,心里抽搐着疼。
“大叔,对不起!我应该给妈送回家的,我应该把事情讲完的,也许……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她哭的几乎快抽泣过去。
安博远紧盯他的瞳越发的幽暗漆黑。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怒气,别说阮小狸了,就身后的家人和朋友看到他这个样子浑身直哆嗦,阮妈妈害怕女儿受伤欲上前去拉女儿。
阮青松一把拉住老伴沉重的摇摇头。
忽然,安博远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阮小狸的手臂,瞬间白色的肌肤已经被攥的发红,那双漆黑的双眼紧紧的凝视着她。
“有用吗?”他嗓音沙哑!可却透着坚硬的力量,虽然是疑问,可有着不可反驳的训斥。
阮小狸没有去挣脱早已疼的麻木的手臂,他
是在怨她吗?还是在恨她?他阴鸷的眸深深刺在她心里。都是她不好,没有照顾好婆婆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怨她不是应该的吗?可是面对这个男人心里这么会那么痛,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发誓深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会对她这么冰冷。
她沉重的没有一丝力气,微微闭了一下双眼。
“妈走了,我很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博远,你要是心里难受你打我几下吧!我心里也难受。”她说着主动抬起他的另一只手示意他打她。
果真,安博远把那只手抬到了空中,大大的手掌朝着阮小狸的脸,双唇紧闭双眼阴鸷的紧紧瞪着她,那一刻,阮小狸缓慢的闭上双眼,一脸的默然,或许这巴掌打下来他的心里能好受点,而她也会好受点。
可是半天,她都不见巴掌打下来,缓慢的睁开眼睛,只见安博远原本狰狞的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终究他面对她这张小脸还是下不去手,即便他在心里恨她怨她,可还是舍不得,一丁点都舍不得!
阮小狸看他缓慢滑落下来的手臂,她这心里更加的难受,是为了他难受。她起身把他的头紧紧的拥在怀里,不断抚摸着他的头,安博远则像个孩子一样乖乖似的靠在她怀里哭泣着。
安母的葬礼低调而又简单,这是尊重老人生前的遗愿。
而安老爷子是最后一个知道老伴去世的人,可他比想象中坚强,知道是老伴下葬那天,他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嘴里就反复就说一句话:“老婆子,你怎么能先走呢?”
第二天,老爷子就去了疗养院,安博远没有阻拦他,他想老爷子住在这或者回家都会触景生情,或许去疗养院也挺好,那人多还能热闹点。送他走那天,老爷子在车里始终一句话都没说,安博远倒是多嘱咐了他几句,老爷子也不吱声,到了地方了,老爷子才开口对儿子说:“小子,你妈走了谁也不怪,可我要是知道你把媳妇撵走了,看我这么收拾你!”
安博远对老爷子点下头,又看着老爷子进去了,才重新启动车子。
安博远知道这老爷子的意思,自从安母过世之后这四五天里,他和阮小狸的距离一下子疏远很多,除了必要的事情上说几句话之外基本处于冷战状态。
就连晚上睡觉,他都睡地上。
开车回到家里,阮晓一身黑衣头上扎着一朵白花打扫好房间看到安博远开门进来,主动迎上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爸送走了,那怎么样?”
安博远面无表情托着沉重的脚步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从她身边走过直径上楼了,阮小狸这热脸贴了冷屁股笑容
僵在脸上愣在那里。侧头看着他的背影眼圈泛红,她要怎么做他才能不这么对她,哪怕是骂她打她跟她吵她都可以接受,可这样无声的沉默她真的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