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读过子贡赎人的故事吧?教你念书的师叔伯或是师兄,是怎么说的?”李桑柔笑道。
林飒呃了一声,呆了一呆,点头道:“懂了,我跟王师兄说一声,再给乌师兄写封信。
“行了,事儿说完了,那我走了。
“唉,你不知道,从那个杜相公来了之后,王师兄就兴奋的两眼通红,什么都顾不上了,我得看着她吃吃喝喝,还得看着她别累过了头,唉,真是!”
“等等,你骑马过来的?一个人?”李桑柔跟着林飒起身,却又叫住了林飒。
林飒点头。
过来说几句话的事儿,当然就她一个人。
“你王师兄忙成那样,你忙成这样,你们肯定没空办年货,我让黑马收拾点儿年货给你带着,我们家什么都有。”李桑柔拦着林飒,扬声叫黑马。
黑马一路小跑进来,听说要给他林姐和他林姐的师兄师侄们收拾年货,爽脆答应,高声喊着,直奔隔壁厨房大院。
黑马大常,外加几个老云梦卫,很快就收拾出了满满一大车刚腌上的腊肉腊肠,年糕汤团,风鸡咸鸭,鱼干鸡蛋,酒酿粽子,应有尽有。
林飒对着满满一大车年货,瞪的溜圆的双眼,好一会儿才收回去。
“放开吃,不够再来装,我们家别的没有,就是不缺年货!”李桑柔愉快的挥着手,并殷切嘱咐道。
“够了够了!这一大车!”林飒将自己那匹马也套在车上,赶着车,往城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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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在法会上看着那些功德箱的小陆子,跑成一溜烟儿,直冲进顺风总号后院。
“老大!银子!来了!来了!”小陆子一头扎到李桑柔面前,兴奋的两眼放光。
“就刚刚!青州商会,一口气添了五万银子的香油钱!五万!五万!”小陆子举着巴掌,哈哈笑起来。
李桑柔用力拧着身子,避过小陆子喷出来的口水,再避过小陆子喷着口气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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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李桑柔坐在芦棚里,慢慢翻看着最近十来张功德排名,再对着册子看一看银子数,心情愉快。
“大当家在吗?”芦棚口,顾暃身边跟出门的婆子带笑问了句,见李桑柔抬头,忙曲膝笑道:“给大当家请安,我们大娘子过来听经,听说大当家来了,想过来给大当家请个安。”
“不敢当,快请进。”李桑柔忙站起来,迎到芦棚口。
顾暃还是裹着那件黑布斗蓬,进了芦棚,冲李桑柔曲了曲膝,拿下斗蓬帽子,没脱斗蓬,裹着斗蓬坐到了椅子上。
李桑柔沏了碗茶放到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气色,笑道:“比前几天好些了。”
“嗯,这几天都出来听经,在那边芦棚,和杨大奶奶一起。”顾暃端起茶碗,双手捧着,垂眼道。
“刚从杨大奶奶那边过来?”李桑柔没话找话问了句。
“不是,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顾暃还是垂着眼。
“嗯。”李桑柔嗯了一声,看着顾暃,等她说话。
顾暃垂着眼,慢慢转着手里的茶碗,好半天,抬头看了眼李桑柔,“是杨大奶奶,让我过来找你说说话儿。”
“嗯。”李桑柔再嗯了一声,微笑看着顾暃。
顾暃又沉默下来,这一回比刚才沉默的更久。
“我们家的事儿,你都知道吗?”顾暃总算艰难的再次开了口。
“哪些事儿?你阿娘阿爹要杀你大哥这事儿?”李桑柔直截了当问道。
“还有阿爹吗?”顾暃脸色一下子雪白,捧着茶碗的手抖了下。
李桑柔伸手从顾暃手里拿过茶碗。“我认识你大哥,就是因为你大哥被人劫杀,走投无路,才找到我保镖。
“我从江都城起,护送他回到建乐城,一路上很艰难,在北洞县没藏好行踪,被人劫杀,差点就死了。
“能把你大哥逼到走投无路,光凭你阿娘和永平侯府可不行,你父亲甚至动用了内廷的力量,通过随太监,随太监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