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还记得我吗?”姑娘忙问,生怕衡幽不知道她是谁了。

衡幽点头,“记得。”

姑娘笑容轻松了一些,“我叫孙语畅,真的非常感谢你,不然我肯定出事了。”

孙语畅将事情跟衡幽简单说了,“那两个人衣服烧没了,但没烧伤,可能是吓狠了,倒是没跑,被反应过来的乘客帮着给绑了,报了警。警察也没看出为什么,只以为是意外,我不想惹麻烦,就没提。”

“嗯。”衡幽看她这身睡衣,加上之前她去拿药的事,便问:“你家人在这儿住院?”

“是啊。”孙语畅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觉得挺不好意思。

“哪个科?”

“肿瘤一科。”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衡幽态度温和了几分,“那你认识蒋医生吗?”

“认识啊。”孙语畅毫无防备,蒋医生最近的事大家私下可传遍了。

衡幽:“这个案件移交到了我手上,不知道你有没有线索可以提供?或者对蒋医生的看法之类的都可以。”

孙语畅:“你是警察?”

衡幽点头。

孙语畅想了想,“蒋医生为什么遇到那事我不清楚,但病患普遍不喜欢他。”

衡幽:“哦?”

孙语畅见来往的人太多,提议:“咱们去人少的地方说吧,这里不方便。”

衡幽自然点头。

辛弥将医院周边的场所想了一遍,“我们还是去车上说吧。”

辛弥在医院外的超市买了饮料,上车后递给孙语畅,小姑娘都喜欢这种甜甜的水。

“谢谢。”孙语畅接过来,开始给他们讲蒋医生的事,“蒋医生医术是不错,但态度非常不好。我母亲得了肿瘤,还是找的人联系的蒋大夫。在检查完询问我母亲怎么治疗的时候,蒋医生不许我们插话,把他要说的都说了一遍,然后我就想问问保守治疗行不行之类的,他就突然声音高了八度,一脸不高兴,不愿意多解释,还说信不过他就另请高明去。”

“因为是托了关系的,不好打中间人的脸,只能忍了。但当时我的确没有说半句怀疑他医术的话,只是想问问还有没有其他方案。后来我母亲跟病房里的病友们混熟了,聊起来才知道,大家都受过蒋医生的冷脸。我母亲对面床的阿姨因为打完吊瓶不太舒服,问了蒋医生是不是跟打的药有关,结果蒋医生就不高兴了,说她是赖上自己了,之后三天日常巡房都没问那个阿姨的情况,就把人冷那儿去了。让旁人看着特别不舒服。”

“反正这个蒋医生是真的很喜欢给病人脸色看,是问也问不得,说也说不得。这些托了关系的他都会给留个电话,让有事随时找他,但是呢?每次给他打电话,他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就不说自己在外面,很忙,就直接挂了电话。医生忙我们当然可以理解,但每次都这个态度,我也挺烦的,后来就不打了。这事一说,也有不少蒋医生手里的病人跟我情况一样的。其实他大可以不留电话的,何必呢?”

“就算是我们事多吧,我也不想说了。但有一件事的确挺恶心的。之前有一个肿瘤病人,情况恶化了,赶来医院抢救,是蒋医生的病人。但蒋医生刚给他检查完,之前约好的一个市里领导的亲戚就来找他探讨病情了。正常来说,让那位亲戚等一下,先救治恶化的病人要紧。但蒋医生把病人丢给了护士,只说了句打什么药,就去招呼那个领导的亲戚了。病人家属见情况不好,去办公室求他再给看看,他却说领导的亲戚先预约的,让他等着。结果等蒋医生忙完再去看那病人,病人就剩下一口气了,交代了遗言就没了。”

那位家属简直是恨极了蒋医生。说是从看病开始,蒋医生就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愿意多跟患者家属解释半句,态度像别人欠了他几个亿似的。但凡问他事,他态度就很不好。家属本就操心,再遇上这样的医生,又不敢得罪,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

那位病人家属闹到院里,院里给钱了事,自那之后,蒋医生就更嚣张了。对病人和病人家属一个态度,对领导有权势的就是另外一个态度,就好像不知道在哪儿受的气全撒家属身上了。

医生忙,偶尔遇上家属问题多,或者不讲理的,态度不好、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但如果没有平头百姓的家属和病患见过他的好脸,那这个医生还算是好医生吗?

孙语畅也一脸解气,“所以大家听到蒋医生这事,都觉得特别解恨,谁都不同情他。觉得那是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