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很难控制你?”
“是。”边寒回答,“我没法抗拒他……但是他也不能在我这里得到什么肯定的回答。当时孟玉已经来到王都区,他发现了……所以他开始……他做得太隐蔽,我根本没意识到他在‘海域’里说的话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
雷迟看了看小刘的记录,问道:“然后呢?动乱之后周游离开了王都区?”
“他不是自己离开的,他是被人带走的。”
雷迟和小刘同时抬头:“什么?!”
回忆的碎片显然难以打捞,边寒竭力回想,不适感令他皱起了眉头。
“我……我只有……一点点的印象。”
那天他在周义清的家中找到周游时,周游正在吃饭。周义清早在很久前已经嚷嚷着儿子不见,跑出了家门,在王都区各处游荡。那房子是周游一个人住的,他有时候会邀请边寒到家中做客,但不允许边寒进入他的房间——或者说,过去的周游和他一起居住的房间。
边寒质问周游,这场动乱是不是他主导的,周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着问他是不是又想邀请自己进入“海域”。
边寒把他拎起来,连拳头都已经高高举起。这时候,虚掩的房门忽然开了。
那一瞬间边寒是很吃惊的。他是一个哨兵,但进入屋内的两个人动作极其轻快隐蔽,他甚至没有听见任何接近此处的声音。
就像两个影子一样,不速之客进入了周游的家。一个哨兵,一个向导,装束与气质与王都区的人截然不同。
他们的目标人物显然是周游,而不是边寒。
边寒被哨兵控制了,向导则逼近周游。边寒惊悸不已,那哨兵冲他笑笑,拆开了一个口罩样式的工具,扣在边寒的脸上。
“老谢,可以开始了。”
随着哨兵的呼唤,向导走近了边寒。他屈膝半蹲,看着边寒。边寒的惊恐令这个陌生人有些动容。
“不用怕,忘记就好了。”向导把手按在那个工具上,边寒随即闻到了一股古怪的香气。
连小刘也忘了记录:“……向导?他借助工具,消除了你这部分的记忆?他怎么能做到?”
他看着雷迟,迅速跟自己的狼人组长解释:“普通的向导不可能进入深层海域,触碰我们的自我意识。除非他是……”
“精神调剂师。”雷迟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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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的工作内容到底是什么?”谢子京和谢谅坐在鹿泉的边缘,他趁机问道。
“修修补补,把人和东西运来运去。”谢谅举着望远镜看着鹿泉中央,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儿子的问题,“累得很。”
鹿泉曾是一片面积颇大的内陆湖,湖水干涸了,剩下了面积颇大的凹形大坑。
夜色深重,谢子京只能看到鹿泉中央似乎也有人扎营,但影影绰绰,只能瞧见一些光线。
他看到父亲浮起笑容,忙问:“你看到了什么?”
“在那里扎营的是爸爸的熟人。”谢谅笑着说,“危机办的外勤组。”
谢子京听过危机办,但不知道外勤组的威名。他接过谢谅的望远镜朝着那几个帐篷望去。营地里很冷清,他看见有三个男人围坐在篝火边上聊天,其中一人正就着灯火,在膝盖的笔记本上写字。
“你不去打招呼吗?”谢子京又问。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询问父亲了。
“不了,他们估计还在工作。”谢谅把他拉起来,“我们是来玩儿的。”
他对了对手表。“再过半小时,就是这个月里银河最明亮的时候。”谢谅提醒他,“你去把妈妈叫来,这里视野好,我们看银河。”
谢子京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