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没听见一样,那恶鬼月季往前一扑,就扑在于七娘的裙下,好像他的眼里只看得见于七娘,这让孙增芳气得踢他一脚,把妻子护在身后,所有姑娘夫人全都发出崇拜羡慕的叹息声。
不嫁给这种人当妻,也要当他的妾呀,这等有情有义的男人,怎么自己都遇不到?
而静平郡王更是激动得从座位站起来,但他并不是因为太感动,而是那恶鬼月季的模样,怎么那么像国师身边的月季公子?只是这恶鬼面容更丑恶、更狰狞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心下忐忑。
「恶鬼月季,还不就缚!」
魔傲指头翻飞,一道符令飘出,在空中化成荧荧绿火,直扑恶鬼月季。
那恶鬼月季仰天狂吼,然后绿火从他胸口开始点燃,瞬间烧遍全身,他就像纸糊的似的,一寸寸的烧化成灰,而灰落在泥地上,被风一卷便无影无踪。
「国师好哇!」
「国师乃神人,三两下这恶鬼就化成灰烬。」
「恶鬼月季下十八层地狱了!」
「这恶鬼早该上刀山下油锅的,阎王爷与小鬼不会饶过他的。」
霎时,拍掌声响彻整座山头,连坐在纱后的皇帝都忘神的拍起手来。国师这招驱邪前所未见,令人叹为观止。
孙增芳更是喜形于色。这掌声虽是给国师的,但未尝没有一半是给自己的。他拉着妻子急忙道谢。
魔傲原本都是一脸冷酷,现在才露出微笑,不过那笑……很冷。「别急着道谢,索魂的,现在才来呢。」
「什么?」
孙增芳一时听不懂,却听到百姓咦了一声,而他妻子刚才见到恶鬼月季没有发出恐慌的声音,现在却是尖叫着扑进他怀里,他不明就里的抬头一看,只见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神出鬼没的站在他们面前。
他不知老者是如何出现的,但妻子怕得直打哆嗦,老者身上传来一股怪异的压迫感,奸险恶毒全写在脸上,连他看了,也忍不住的起了鸡皮疙瘩。
「于七娘,我要的人是你,你于家竟找白月季来搪塞,后来又搬离村庄,若不是你把恶鬼月季的名声搞得这么大,我还找不着你呢。」
「什么?」
孙增芳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老者已一把推开他,那像枯枝般的手指上,指甲淬了剧毒似的呈现鲜艳颜色,他吓得不敢再护着妻子。
于七娘一个跌坐在地,拼命摇头大叫,显然已认出老者是谁。
「咒王大人,人祭一次只需要一个,已经送去了白月季,我就不是了。」
「呸,村中轮流送出人祭,上次是男的,下次必是要女的,原本该是轮到你于七娘,送白月季这男的给我做什么?」
「但白月季已经送去,您就饶了我吧。」
「呸,白月季是代替你做为人祭,他心不甘情不愿,没两三日就死了,山神正在生气呢,所以现在非要你不可。」
于七娘满脸泪水。她怕死,怕极了,以前她哭,就有人说要代替她当人祭,现在谁肯不要命的这样帮她。
孙增芳肯吗?
想到这里,她竟颤抖不已。只要能活命,她什么话都愿意说,包括不能吐露的实话。
「月季说他心甘情愿,我家里的人哄了他,说他是我们于家的大恩人,等他回来就会把我嫁他,而且几年前他还回来找过我,他没有死,白月季并没有死,您再去找他,一定是他诈死骗了您。」
「他真的没有死?他骗了我?」老者迟疑。
她点头如捣蒜,「他没有死,他回来时我正好要出嫁,我爹怕他误了我的婚事,拿了锄头要打死他,他身上有奇怪的法术护着,所以我爹根本就杀不了他,他困惑的看着我与我爹,然后木然的转身,离去前说死前会托人告知我一声,这些年来他音讯全无,这代表——他没有死。」
「住口!七娘。」听到这里,孙增芳大声喝止。
那老者顿时消失,少了他的身影堵在身前,于七娘松了口气,但刚想站起来,却看到满坑满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