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现在在哪里。
是真的死了,还是像帝屋一样,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分成了那么多份,连魂魄都拆散了被镇压在不知名的地方。
林木手脚冰凉,脑子一片空白,一直到大黑过来打开门提醒他下班了,才缓缓的回过神。
大黑感觉从老太太那边回来起林木就不大正常,他在林木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了?”
晏玄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走前在林木的桌上放了个白色的编织手绳。
吴归在那边抬眼看了看林木,提醒道:“那个手绳戴上,九尾狐的毛编的,别走路上被别的妖怪叼走了。”
林木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僵硬得可怕,听什么都觉得像隔着一层薄膜,勉强的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木愣愣的被大黑戴上了手绳,迈着僵硬的步子,浑浑噩噩的回了家。
手机上有谭老发过来的之前他妈妈参与的项目记录,在有他之前,妈妈参与的项目有很多。
林木坐在院子里跟妈妈一起做的秋千上,吸了吸鼻子,翻看着那些记录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恐怕根本没有时间过去。
工作是一方面,他对野外生存探索这些事一点也不了解是另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并不适合单独去深山老林里。
深山老林里有什么?
妖怪。
一群一群的妖怪。
今天他能被帝屋一眼认出来,去了那些人迹罕至的妖物天堂,十有八九也是能被认出来的。
哪怕如今妖怪的户籍制度相对来说已经比较完备了,但谁都想不到当初没有记录的时候,有多少大佬隐进深山里闭关,闭到现在还没出来。
林木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别的不说,就说帝屋,身负重伤还能轻易抓住他,更别说一点伤都没有甚至刚闭关出来可能还有突破的大佬了。
他要是不小心遇到了这种大佬,人家挥挥手他就完犊子了。
林木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之后更加难过了几分,他摸了摸被大黑戴在他手腕上的手绳,也不知道这个到底顶多少用。
他手里拿着手机茫然了半晌,翻了翻通讯录,下意识的把电话拨给了帝屋。
帝屋那头很快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风声很大,联系到帝屋今天上午是开着车走的,林木觉得帝屋可能是在飙车。
林木讷讷的开口:“帝屋……”
“啊?”帝屋那边应了一声,在半空中一脚踢爆了一个鸟妖的脑袋,带着呼呼的风声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满脸嫌恶的甩掉了脚上沾着的血肉,“怎么了?”
林木张口想说自己爸爸的事,开口又闭上了嘴,转而说道:“我听说……你再杀人会魂飞魄散的。”
帝屋听到这话,单独走在血流成河的大宅院里,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敷衍的轻哼了一声:“哦,然后呢?”
林木缩在秋千上,半晌也说不出个然后来。
他想说的事情太多了。
他想告诉帝屋不要再杀人和妖。
因为跟他爸爸称得上是亲朋还对他亲近的,人类也好妖怪也好,就帝屋这么一个。
林木实在不希望哪天突然得知帝屋因为杀孽太重魂飞魄散。
他还想拜托帝屋去他爸爸可能存在过的地方看看。
但林木刚想说,就发现前者而言自己没有合适的立场,后者来说会让帝屋置于险境。
那些藏起来的大妖怪打一个重伤的帝屋恐怕问题并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