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林说：“他五百岁了，他的真实形貌是个少年，你也见过的。”

任行思说：“就算是他的少年形貌，那也是未成年的。”

李啸林说：“……我知道。”

任行思说：“好吧，真心相爱的话，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性别不是障碍。”

李啸林挑眉，任行思能说得出好话？！很快，任行思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幻想破灭了。

任行思说：“但种族不可跨越。”

李啸林说：“你说得好像我在搞人兽恋。”

任行思说：“你这不是人兽恋是什么？”

李啸林说：“啧，行思，话不是这么说的吧，那聊斋志异里的，电影电视的，人和狐狸精的恋情故事多了去了。”

任行思问：“那哪个故事有好的结局？就拿你自己拍的《狐缘》来说，最后合家欢了吗？”他不待李啸林发话，说道，“不说虚的，就说你和苏癸。按苏癸的说法，狐妖八百岁才成年，苏癸这五百岁的就是扔进狐狸堆里都是个小屁孩儿。你要真和苏癸好上了，你们能好多久？你能活多少岁？满打满算活个一百岁吧，你能跟苏癸多少年？就算你现在颜很正，身材很好，你勤加锻炼能多保持几年，那六十岁以后呢，七十岁以后呢？你还能有如今的半分帅气么？而那时的苏癸呢？他依旧年轻漂亮，他依旧是个少年，他凭什么要守着一个年迈的老头子？”说了这一长串戳心窝子的话，任行思还残忍地又补了一刀，“最绝望的是，也许到你七老八十了，苏癸仍是小孩儿心性，没明白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只是凭着你对他的照顾而对你产生的依赖才同你在一起而已。哦，也不一定，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回妖界去了，你不说他还是妖界的什么王吗，等他养好了伤，法力全都恢复了，他就回妖界争夺王位去，一争争个几十年的，等他争完了，你也挂了，他连你是谁都忘了。”

李啸林安静地听完了任行思滔滔不绝的一席话，笑道：“任妈，你话好多哦，真是个当妈的。”

任行思说，“你挤兑我也不会让你自己好受点。”

李啸林说：“行了，我有分寸，这事再说吧。”

手机的机身已滚烫，电力不足，李啸林接通电源给手机充电，他就在插座旁发起了呆。

任行思的长篇大论对李啸林算不上醍醐灌顶，他自己才是关注苏癸最多的那个人，这些事也隐隐约约的想过，但或许是出于某种规避的心理，他并没深想。

——我该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