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饶星海,选择难一点的生活,选择和他的哨兵去寻找更多的糖,在摸不清长短的人生里。
饶星海看着他,眼睛里滚动发亮的水光。沈春澜此刻满心遗憾:他怎么能忘记剑江河的初遇?没有人能抵挡住饶星海这样的目光。
“要是你后悔了怎么办?”饶星海吸了吸鼻子。
曹回以为沈春澜是为了爱情的欢愉而跳进了深渊,说他任性。沈春澜当时没找到反驳的话,他现在忽然可以回答了:就算说他任性,他也承认。因为从未因爱情而有过任性,理智、稳定、规矩的人生里莽莽然冲进来一个饶星海,这点儿成年人的“任性”,让沈春澜感觉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全都鲜活了。
他当然可以跟饶星海说些甜蜜的情话,永远,一生一世,等等等等。但他没有。他张开手臂,抱住了年轻的哨兵。
他还要再任性一次。
“如果你让我后悔,我永远不原谅你。”他说。
饶星海喘了一声,忽然紧紧抱着他,要把他压进自己身体里似的,压抑地使着劲。他亲吻沈春澜的耳朵,喉中流溢出几乎听不见的呜咽:“我也是。”
夜风掠过花已落尽的海棠树,擦过房屋的骨脊,往静夜里去了。
万粒灯火,千种幸处。即便过去了许多年,沈春澜也没因自己当时这一选择后悔:他给过饶星海许多糖,饶星海回赠了最好、最长久的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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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饶星海帮沈春澜搬完家,紧接着立刻拎起行李和阳得意、王文思一起坐上了去天津的高铁。
王文思一路上呱嗒呱嗒呱嗒个没完没了,饶星海困了,阳得意开始跟进站时交换了联系方式的站务帅哥发信息,失去听众的他开始跟走道对面的大哥聊天。
到站了,俩人意犹未尽:“这么快呢?”
阳得意无法理解:“你撩大哥干啥?撩小姑娘啊!”
王文思之前追求唐楹未果,这学期开始对罗燕发动攻势。罗燕的乐团搞告别演唱会时,他带着万里龙游,扛着摄影机照相机去礼堂看演出,疯狂拍照拍视频。末了那位即将毕业的乐团主唱在台上当场跟罗燕表白,罗燕亲了那帅哥一下,王文思的心顿时稀碎。
但他这人大咧咧,没脾气,最近似乎又开始频频给土木建筑系一位同级的可爱师妹点赞。
“谁撩?撩谁?”王文思白他一眼,“那大哥是名流剧场的工作人员,我可以帮你俩要德鱼社签名。”
阳得意:“我不要签名!我要大别野!”
王文思:“好嘞您,走吧啊。我家有点儿远,地铁得跑一小时。”
三人往地铁站台下去的时候,阳得意忽然回过神来了:“等等,王文思,你爹是老板啊,没有私人司机来接?”
王文思:“地铁快,听我的没错。”
他家确实是别墅,但不是阳得意想象那种占地面积就是一个岛的豪华独栋大别墅。
“这我姑家,这我姨家,我二爸……”王文思跟身后俩人介绍,“靠江那栋才是我家。”
出了地铁站,三人拖着行李箱在大太阳下走了将近半小时,终于看到了江边一片联排别墅。
阳得意运动太少,此刻大汗淋漓:“我日,这也太他妈远了!王文思你整个家族的人都住一块儿?”
“差不多。”小王老板带着俩人在自家别墅门前欣赏了两分钟,“走吧,往前。”
阳得意:“……?!”
王文思确实是一个人在外面住,但住的不是别墅,只是普通的公寓。他几乎每周都回家一趟,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因而公寓里各种存货应有尽有,定时清洁打扫,整齐干净。
从联排别墅走到江边的高层公寓楼,又是半小时。阳得意的书包已经转移到饶星海身上,即便这样,他进房之后还是立刻坐在了地上:“我的妈呀,太累了。我一学期都没有今天走的路这么多。”
他顿了顿,一边脱鞋一边感慨:“打工真不容易。”
饶星海:“你开始打工了吗?”
阳得意修正:“打工的准备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