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线一头连在册子里,另一头在地上趴着。
“今天有个结,是好几条线结在一起,我一不留神,就弄断了一根。”
祁轼随便看了一眼,完全不当回事,捡起地上的线头,从册子中往外扯了扯,又扯了好长出来,拉到贴墙的屋角。
“让它这么散着,一会儿又和别的线打结,所以我一般都是这样。”
祁轼从屋角拿起一根小棍。
小棍上已经缠了满满的红线,祁轼随手把新线绕了上去。
那根小棍如同一个巨大织网的中心,身上连着无数根红线,向四面八方辐射出去。
程梨看得奇怪:“就这样就行?”
祁轼满不在乎:“本来是应该把断线重新连好,可是谁现在有这个闲工夫?先寄在这儿,以后再说。”
程梨看看那根五花大绑的小棍,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它有点可怜。
心想,等有时间了,一定要把它解救出来。
与此同时,Bravo五楼公司食堂里,一个正在和同事一起吃饭的男人用筷子拨了拨菜,手忽然顿住了。
心脏有点不太舒服,好像被人猛锤了一下。
他放下筷子,用手按住胸口,不知为什么,脑中冒出一个身影。
“唐经理,你怎么了?”他对面的同事问。
“没事。”他清清喉咙,问,“总助办新来了一个助理?”
“是,好像叫程梨。唐经理也看见了?”
“嗯。我早晨在电梯里看到一眼。”唐经理回答,忍不住低声重复了一遍,“程梨。”
感觉就像是命中注定。
顶楼,程梨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连忙用手捂住。
祁轼放下手里的小棍,任它可怜巴巴地吊在无数红线中间,对程梨说:“别理线了,中午休息了,吃饭去吧。”
程梨手里还攥着线:“我不饿。”
“慢慢理,也不用那么着急。新出生的人都自动进了姻缘簿系统,外面的这些,如果实在理不清,”祁轼挥手做了个手势,“等过些年人都死光了,红线自然也就没了。”
程梨无语地看着他。
那就放任人家一辈子当单身狗,或者感情线乱得一塌糊涂?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月老总代啊?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程梨低头继续解红线上的小结。
祁轼懒散地靠着桌子,看了她一会儿:“我可是买断了你十年,你没给我干几天活就猝死了,我不是亏大了?去吃饭。”
这倒是真的。程梨放下红线站起来。
原以为要去食堂,没想到他直接带程梨来到外面餐桌旁。
餐桌上居然摆着三菜一汤。
程梨扫了一眼菜的风格,就得出结论:“祁总,这都是你做的吧?”
“是。都是我最近新想出来的各种实验,还没给人试过。”
桌上的菜搭配奇怪,颜色可疑,创意无限。
程梨面前一盘鱼,整条鱼通体绿汪汪,绿得很彻底,好像它老婆出轨了整个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