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仪道:“我家夫人半夜三更还不回去,难道我不该出来寻她么?”
赵泠一听谢明仪来了,当即就更头疼了。蜷缩在马车里,阿瑶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满脸担忧地望着她。车帘就在此刻被人从外头掀开,一阵夹杂着雨点的冷风骤然吹了进来。赵泠立马打了个寒颤。
谢明仪身上湿透,可见他是一路快马加鞭地赶来,见到此景,先是一愣,随即将带过来的大氅往赵泠身上一盖,同阿瑶道:“她冷,你抱紧她,别让她再吹风了。此地不宜久留,稍后跟你们解释,我现在就带你们回去!”
阿瑶恼怒地比划道:“谁让你掀车帘的,就是你害她吹着风了!”
谢明仪根本看不懂阿瑶的手语,在外头吩咐着侍卫将石头挪开,趁机同沈非离道:“不能原路返回,刚有人传了消息来,栖霞寺今夜遭了贼匪夜袭,现在回去正好撞个正着。”
沈非离大惊:“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哪里来的贼匪?寻仇还是打劫的?”
谢明仪指挥侍卫在前面开路,抽空还望了身后的马车几眼,闻言便回:“寻仇。”
沈非离这便不问了,心道多半就是寻谢明仪的仇,可他一向在京中,仇家不便出手,恰好元嘉郡主出门上香,遂起了歹心。毕竟人人皆知,元嘉郡主下嫁了谢明仪。
待路清整之后,一波侍卫在前面开路,另外一波在后面守着,将三辆马车团团包围在中间,萧瑜不知发生了何事,恰好沈非离经过,便拽着他问:“阿泠怎么样了?”
沈非离道:“谢大人来了,有他在,元嘉郡主不会有事。”
萧瑜道:“就是有他在,我才更担心!”
沈非离不可置否,心道谢明仪在众人眼中形象还真够差劲的,连带着他这位小公爷也不受她们的待见。可表面只应了一声。
那厢赵泠头痛欲裂,马车又实在颠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原本斋饭就没吃几口,眼下全然吐了出来。冷不丁地,有只手从车窗外探了进来。
“喂她喝点热水。”谢明仪的声音悄然而至,见没人接,又晃了晃水囊,催促道:“快一点,你是想看她难受死么?”
阿瑶如梦初醒,赶紧接了水囊喂她喝下,没一会儿就听到外头有人道:“城下来者何人?速报姓名!”
“大胆!首辅大人的马车,你们竟也敢阻拦?快开城门!”
城门轰隆一声从里面打开,守城的侍卫恭恭敬敬地将一行人迎了进去,谢明仪托了沈非离将萧瑜送回去,这便回了谢府。
谢明仪再掀开车帘时,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了风口,见赵泠已经昏睡过去,遂要将人打横抱进去。阿瑶拦着不让,谢明仪便道:“我是她夫君,我抱她便抱她了。可若是换个其他人抱,郡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