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仪从中推波助澜,皇帝震怒,当朝就将赵谨言革职查办,还将人打入了大理寺听候发落。自从将元嘉郡主下嫁给谢明仪后,出于愧疚,一直未再见她。
正巧这次宣她进宫面圣,一来,太后娘娘近日一直念叨着去世的晋阳长公主,赵泠可替其母尽了这孝道。二来,舅舅和外甥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借此冰释前嫌,也未为不可。
翌日,赵泠昨晚和阿瑶喝得酩酊大醉,倒床就睡,对于耍酒疯之事并无印象,谢明仪也对昨夜之事一概不提,还吩咐隽娘送来醒酒汤。
赵泠宿醉才醒,头正闷疼着,见屋里丫鬟们进进出出,忙前忙后地,遂疑惑道:“怎么回事?大清早地都挤我这来作甚?”
隽娘亲眼盯着阿瑶喝完一盏醒酒汤,顺手接了丫鬟手里的宫装,解释道:“郡主,大人说了,宫里昨个就传了消息,请郡主进宫面圣,马车都备好了,大人正在外头等着。”
闻言,赵泠微微蹙眉,忍不住抿了抿唇。自她知晓皇帝舅舅赐婚之后,心里一直憋着气。这一阵子虽偶尔进宫,可皆未去御前请安。眼下骤然宣她进宫,约莫是为了贼匪的事情。
她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当即便起身,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哪里还见半分醉态,一身暗红色的宫装,眉心处还点着金色牡丹花钿。早就熟悉宫中礼仪,一举一动自然挑不出任何错来。
扶着隽娘的手才出府门,果见谢府的马车在门口等着,流火立马从车上跳了下来,拱手拜道:“属下见过郡主,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郡主上车。”
语罢,从旁边抽出矮凳,赵泠心知此次是面圣,若是再同谢明仪分车坐,定然要惹人非议,于是提着裙子上车。想了想,又回身嘱咐道:“一定要盯着阿瑶用早膳,她若不听话,就告诉她,我会不高兴便可。”
隽娘颌首应是。
如此,赵泠这才掀开车帘,目不斜视地坐了进去。同谢明仪之间隔了很大距离。好在马车宽敞,两个人同坐,也不会觉得挤。
“郡主好生气定神闲,昨夜那酒好喝么?”
赵泠淡淡道:“长公主府的酒,自然好喝。”
谢明仪缓缓睁开眼睑,随手将矮桌上的茶盏推了过去,“既是进宫面圣,怎好一身酒气的过去。这是普洱茶,你喝几口,去去身上的酒气。”
赵泠不动声色地嗅了嗅,没闻到什么酒气,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喝几口。她今日所穿的宫装极华贵繁复,同往日郡主的装束相比,更加贵不可言。
因此,喝茶的仪态十分文雅,谢明仪微感诧异地多看了她几眼,略一思忖,才道:“昨日,我并非有意擅闯。”
赵泠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差点被茶水呛到,立马板着张脸,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你一句有意就算完了?那是不是我现在把茶泼你脸上,也是无意的?”
谢明仪皱眉道:“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本官都如此低声下气地告罪了,你还要怎样?”
“这也算是告罪么,也忒轻描淡写了。”赵泠捏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角,嫣红的口脂,与青葱般的玉指一衬,更显得肤如凝脂。袖中若隐若现藏着缕缕幽香。凤眸微微上挑,露出一抹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