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仪重复道:“不是我。”
阿瑶扯了扯赵泠的衣袖,央求她停下来听一听,赵泠可以拒绝全天下所有的人,可却唯独拒绝不了可怜的阿瑶。
深深吸了口气,她终于停了下来,侧首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不是我,我没有想过要拿此事做文章!”谢明仪声音沙哑,重伤未愈,脸上也毫无血色,“我承认我痛恨萧子安,但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去打击报复于他,郡主信我!”
原来就是为了这事,赵泠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在金銮殿对质时,便知事情始末,遂并未将过错定在谢明仪头上。
可他却紧张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刻意在此等候,只因为这里是出宫的必经之路。
若是半途中太后娘娘突然将赵泠找过去,谢明仪难道要在这里等一整晚?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么?没有的话,我现在要回长公主府了。”赵泠冷漠地吐出一句,抬腿便要走。
哪料谢明仪突然一步闪至她的面前,彻底挡住了赵泠的去路,高大的身形看起来格外消瘦,雨水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
两个人谁也没开口,无声地较量着,似乎谁先开口,谁就认输了一般。只有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着院墙的声音。
谢明仪伸手拂了把脸上的雨水,低声道:“齐贵妃想动你,其实就是想放我的血。她这次没能得逞,下回定然卷土重来,你要小心。”
顿了顿,他沉默着将一直护在怀里的披风掏了出来,说起来也可笑,他自己都淋成了落汤鸡,也不知道找个地方先避避雨,偏偏怀里护着的披风半点未湿。
他亲自将披风给赵泠披上,两手略显笨拙地挽了一个花结,这才垂手往旁边退开一步,“风大,你身子骨一向弱,禁不起任何风寒的。原本我是想亲自送你出宫,但人多口杂,我怕……”
他却突然不往下说了。
即使他不说,赵泠也懂他的意思。
她和谢明仪的婚事,原本就顶在风口浪尖,和离之时,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若是被人瞧见他们一起出宫,不知道还要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
赵泠默然,点了点头便同阿瑶出了宫,马车一直在外候着,两人上了马车,一路颠簸。
阿瑶卷了毯子过来,仔仔细细地盖好赵泠的腿,想了想,又泡了杯热茶递上前,闭口不提谢明仪的事情。
赵泠暗暗叹了口气,轻声道:“阿瑶,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同我之间不必藏着掖着的。”
阿瑶便道:“郡主,我哥哥太可怜了,他重伤未愈,又遭了一场雨淋,回去定然伤上加伤。可否让我回去看看他?”
“自然,你想回去就可以回去,我不阻拦。”赵泠倒是很好说话,心知阿瑶是个重感情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很重视谢明仪的生死,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于是便道:“有你照顾,想来他很快便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