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凝视了谢明仪一眼,这才把目光落在了沈非离身上。
“沈小公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皇上有命,不准闲杂人等进来,还是说有人给你撑腰,所以你才明知故犯?”
沈小公爷微微一笑:“你不也来了?”
“我和你不同,”萧子安抬起一面金牌,正色道:“我可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审问罪臣,见此金牌如见皇上,尔等还不速速跪下行礼?”
此话一出,沈非离神色一顿,赶紧行了一礼,余光瞥见谢明仪不动,便又暗暗替他担忧起来。萧子安此次前来,恐怕审问只是其一,过来折辱报复也并非不可能。
果不其然,萧子安神色一凝,居高临下睨着谢明仪,冷声道:“你为何不跪?”
谢明仪道:“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为何要跪?还有……”他面露茫然地环顾左右,“你们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谢明仪,你少在这里装疯卖痴,阿泠信你,我可不信!”说着,萧子安将金牌收好,对着左右呵命道:“来人,将他架起来!”
狱卒一听,为难道:“九王,这恐怕不妥罢,上面吩咐了,不可再对犯人动私刑,况且方才……”他顿了顿,眼睛直往沈非离身上瞟。
沈非离笑道:“不管怎么说,他的母亲到底是从宁国公府出来的,我此前糊涂,同他走得近,眼下再不大义灭亲,岂不是要牵连到自己家了?”
“哦?听小公爷的意思,你是承认了谢明仪的罪行?”
“九王殿下说笑了,我承认他什么罪行?我都不知他犯了什么罪行,我也不是同党。”沈非离眸色一寒,可脸上仍旧挂着笑意,“我父亲是你舅舅,你母亲是我姑母,咱们两个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弟,你忘了?”
萧子安淡淡一笑,瞥了一眼谢明仪,这才意有所指道:“如此说来,表哥是不打算蹚这趟浑水了?”
“自然,”沈非离耸了耸肩膀,满不在意地笑道:“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识抬举的。”
顿了顿,他不动声色地抬眼对萧子安身后的狱卒使了个眼色,那狱卒会意,赶紧偷溜出去了,又道:“这样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不对,应该说是宁国公府的诚意,我留下来观看殿下如何审问的,不知殿下可应允?”
“小公爷如果不怕见血的话,只管留下来观看便是了。”
早有狱卒搬了椅子过来,萧子安先行入坐,吩咐手下将人提起来绑好,这才曲指点了点桌面:“谢明仪,我劝你不要负隅顽抗,你若今日好好交代了罪行,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你若不认,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