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抖。
唐七糖死命低着头,笑得不行,这死男人,装起来比自己还厉害。
帘后,是另一派天地。
唐七糖没抬头,只用眼角余光两边瞅。
红底织着百兽繁花的厚重地衣,铺满了整个殿宇;光线充足,尤其是靠南一侧,明晃晃的和别的古代屋宇不同,显见是按了大面积的玻璃;
所有的器件不是擦得发亮,就是繁复隆重得让人望而生畏;南边榻上,可以看见一身明黄的衣袍角,北边一排椅子上,可以看见几双华贵的靴子,和一辆木质的轮椅车。
没等唐七糖打量完,就见榻上的黄袍角动了动,有威严的声音传来:“曦儿来了!可真难得!这是怎么了?”
“给皇叔父请安!还请皇叔父赶紧给侄儿个座,侄儿撑不住了!”卫曦之半边身子压在陈襄身上,声音半死不活,脸色苍白着,似乎真病得不轻。
“这是怎么了?来,到榻上来坐。”皇帝的声音听着倒也体贴。
陈襄只好扶着,或者说几乎是背着卫曦之,白胖脸涨红着,把人带到皇帝旁边。
卫曦之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在了皇帝身边,还半倚着,没个正形。
陈襄不敢说话,赶紧退下了。
唐七糖无处可去,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角落呆呢,卫曦之一把揽住她,将她也拉在榻上,半边身子靠上她。
好嘛,这就和皇帝平起平坐了!
☆、第十七章 有病呻吟
屋子里一时静默。
好半天,听见皇帝的声音缓缓地问,那话语听不出情绪:“曦儿既是身体不适,怎么还来宫中了?往年皇叔父总请你不到呢!”
唐七糖微微抬头,偷眼打量,对面的皇帝,眼神正无比认真地看着卫曦之,十分深沉。
他的脸容和卫曦之有几分像,年轻时想必长的不错。只是天底下当皇帝的人,想必日日里要算计的事情多,额头上,眉宇里,皆有着极深的两条皱痕,看着既威严又沉重;唇上留了又黑又硬的短须,嘴角下垂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头上束了一个又厚又大的金冠,上面錾刻的龙纹深而繁,金光闪闪。明黄的袍子上满满的龙,张牙舞爪,狰狞凶狠,一点也不好看。他的手从满绣着江海云水纹的袖管里伸出来交握着,皮肤虽白皙却骨节粗大。
一个古板深沉的短命皇帝!
唐七糖马上给他下了个定语,觉得自己鉴定完毕,不声不响重新又埋下头,却感觉对面有好几道目光射过来,唐七糖便微偏了头,也看过去。
四个皇子!差不多服饰的皇子!
第二个是卫方勉。不笑的时候一点也不好看!瞪我干什么?笨蛋!都是因为你,害我没逃出去!
唐七糖狠狠的也瞪卫方勉一眼,转开眼去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