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既然这么看得开,你怎么不去自己挣?”
唐七糖看他那享受的小口呷了一口茶,却又嫌弃的喷出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发狠道:“哼!光说不练!不是我说你,你这腿,是被人打断的吧?你这手指,是被人砍了的吧?”
然而,朱檀毫不在意,晃着头,只管挑挑拣拣的吃桌上的东西。
唐七糖气极,不禁又说道:“还有你这脸,胡子也没有!……你不会让人连男人那个……也摘了吧?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你不会是个千年老千吧?”
好了,这下有动静了,动静还挺大。
只见朱檀忽的站起来,身子晃了几晃,脸涨得通红,涂了些许脂粉的脸几乎抖动的粉都掉了下来,他大力的拍了下桌子,冲唐七糖喊:“出去!你懂什么?我朱檀即便是老千,我也没干缺德事!滚!”
唐七糖倒被他吓了一跳,从以前在街上救下他,到现在和他共同逃难,倒还没见他这样过,咳咳咳,触到痛处了!哼!肯定被自己说中了!看来赌道上对付老千的手段,自古就有!师父没吹牛!
唐七糖可不怕他,如今她可是他的金主呢!
她遂冷笑了一声,道:“我回去歇息了!明日辰时你若是没出来,我就直接一个人滚了!哼!一把年纪了,脾气还这么大!”
第二日,当唐七糖背了她的小包袱,整理着新买的黑蓬马车时,朱檀杖了他非要唐七糖买的龙头拐杖儿,拎着他那个包袱 放了从塔里带回的木盒的包袱,摇摇晃晃的也出来了。
唐七糖没出声,朱檀也不出声,先放好他那十分宝贝的包袱,才努力爬到了车上。
唐七糖在他背后撅了撅嘴,终究,还是不想再说什么了。
也罢了!一个残疾老人罢了,不是说三百里吗?既然答应了你,我便送君三百里吧!
唐七糖一跃上了车座,赶起了车,半老的棕黄矮马温顺的开了步。
阳光刚刚透过云雾照下来,清晨的小镇子安静平和,“驾!”唐七糖轻甩了一记鞭子,马儿便得得儿的加快了速度,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而慎王府的密室中,卫曦之几乎彻夜未眠,地下铺着的那张牛皮勘舆全图,已经打开了两日有余。
他一身浅紫的丝袍,似乎带着外面花园里,春日绣球花的雅致,却终究在这只有昏黄灯火的密室里,蔫蔫的有些晕黄。
他的目光,时不时的从案头堆积的密报里抬起,再看一眼地下那勘舆图,却总是只在一个方向打转。
黑蛟偷偷的看一眼卫曦之,高大的身子沉了沉,默默无语。
卫曦之却出声了,声音有些沙哑:“宫里的人怎么说?”
黑蛟赶紧站出来:“回王爷,三日内定会让陈襄来王府走一趟。”
“药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只是王爷,太妃哪里……是不是,是不是说一声……”
“我自有分寸。着令鹰木旗各处的信函发出去多久了?可有回复?”
黑蛟暗自抿了抿唇,这问题,今日王爷已经问了三遍了,但他还是答道:“回王爷,已经发出去两日了,未曾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