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襄躬着背,碎步进来:“奴才在。”
卫 便问道:“你上次去慎王府,觉得他怎么样。”
“回皇上话,以奴才看来,实在是,实在是没有个人样子……”
“比起前次,又是怎样?”
“皇上,奴才觉得,那真是没法比了。只怕不成了的。”陈襄总不好说自己看都没敢看,但这慎王总归是不行的了,这么说也没啥问题吧?
卫 沉默了一会,便吩咐道:“宣苏一岐即刻来见。”
“奴才遵旨。”
很快,御医院苏院正几乎是跑着来的,跪在皇帝脚下还呼呼喘着气。
他偷眼看了看皇帝紧闭的眼,行过礼也没敢动。
“慎王的事,你再说一遍。”
皇帝没有睁开眼,苏院正却又矮下了身:“回皇上,微臣以为,确实已是强弩之末。”
“当年承恩公郦冒带回这药时,所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是,臣记得。玉无双,初致妄,伤神智,然变发肤,成年无欲,致癫,无子嗣,无治,无解,直至玉石般无息而亡。”
“你觉得,会有解么?”
“微臣……微臣于毒之一项不敢擅专,只是,慎王从脉息来看,确实已是病入膏肓,况那次老慎王妃的悲伤致疾,绝不是装出来的,这个,微臣还是可以肯定的。”苏院正在御医院可不是白呆的,也知道怎么说皇帝比较相信。
“以你之见,他,还能活多久?”
“以微臣从脉息上看,只怕不会活过两年了……”
“嗯,两年,两年……”
御书房有御书房里的计谋,皇子居所也有皇子居所的打算。
卫行之和郦皇后分坐塌上,微低的头有着几分不耐,他时不时的弹着自己的指甲,美人尖下一张脸有些黄。
郦皇后还在说着话,带了金护甲的手敲了敲塌几,有些生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行事还是要小心着些,你怎么就不听呢?行儿,你到底要母后操心到几时?那种事情,何必你亲自让人去?找个机会嫁祸给老大老三都成,老二精着呢!你看他这些年不声不响的,但为何母后让人做同样的事,最终老三断了腿,他却没事?即便你父皇不护着他,你也不要让人拿了把柄,终究不好看。”
“我怕什么?难道还能治我?母后,若不是他,为何父皇迟迟不下诏?没有理由啊!先前,我还听诗音说什么卫曦之的事,可如今卫曦之都快死了,父皇还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要考虑卫方勉的身份罢了。”卫行之很不耐烦,如今谁不是见了我如见太子?难道他们都是傻的吗?还不是知道我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吗?
“诗音说的那件事,母后也问过你舅舅了,你舅舅说的对,时过境迁,当年的一些传闻早就是昨日黄花了,三大辅臣早就收拢在你父皇手里,至于诏书,多少年都找不到的东西,难道会突然跑出来,即便跑出来,又有谁能指认那是真的?所以,母后让你不要着急,你父皇总会定下来的。且如今,朝中正在议论着,要让卫方勉出使蓝舆呢,你千万别再轻举妄动了!”
“母后,你觉得,卫方勉去了蓝舆于我们好吗?”
“至少没什么不好。总比让人抓了你把柄的好。你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母后帮你选妃的事也是,不是嫌这个木讷,就是说那个软弱,行儿,你要知道,你选的是正妃,日后能助你立于朝堂,不行止端庄些难道还要蹦蹦跳跳的?还有诗音的事,如今只怕不能再让她入宫了,不知道怎么的,外界传闻十分不好,说她被人劫持了,还脱了衣裳什么的,这样的情况还怎么让她入宫?唉,当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这般害她,害郦家!母后都不知道要怎么好!你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