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散散心,就别劳师动众了,在家里他们看我的眼神简直像我是个婴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我必须警告你别派人跟着我了。”
“你不是?”七爷示意正在争论的众人安静下来,自己走到了窗边。
同一时间,两人看着相似的风景。
一群正在激烈讨论的人,声音忽然戛然而止,战战兢兢的望着刚训斥过着他们的七爷。
最重视规矩最不喜被中途打断,更不可能在会议中接电话的七爷接了电话,甚至还聊上了。刚才犹如冰刀般锐利深沉的视线,在接起电话的时候,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他们却分明感到七爷整个人都柔和了一些,这认知简直比恐怖片还惊悚。
“你见过已经十九岁的巨婴吗?”黎语悠哉的反驳,眼底却溢出一丝笑意,他就是喜欢男人偶尔表现出来的在乎,因为稀少才珍贵,这也是爱人间的小乐趣。
“黎语。”男人喊了一声。
“什么?”
“你该庆幸,我没限制你的外出,也没在你身上装定位,更没有把你锁在我的卧室里。”男人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你不会说真的吧?”
“马上回家,如果不想一个月下不了床。”男人耐心告罄,最近局势并不好,严家多处产业受到不明波及,护卫力量出现短暂空缺,这个时候他不想冒一点风险,必须确保自家小孩儿安然无恙。
黎语愣愣的看着挂断的电话,本来还想温存几句,说些甜言蜜语的,但很显然这个古板的连玩笑都不会的男人,只要涉及他的安全时从来都是个暴君。
认命的加快速度出了酒店,他有时候觉得大约自己就是忍不住完成七爷所说的,真是彻底栽在那男人手里了。开了一段路上了高架,黎语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这是上辈子甩狗仔甩出的经验,总会时不时观察一下后视镜中的车辆,黎语本就是个细心的人,在几次变道后他终于确定,是被跟踪了!
天空越来越暗,突然像是承受了太多重量而裂开,下了磅礴大雨,雨滴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脆响传入耳中,他减慢了速度,并非高峰时段的高架车辆并不多,当他减慢速度后前后更是没什么车了。很快雨幕挡住了他观察后方车辆的视线,被雨水打滑的路线给行驶造成了一定阻碍。
当前方一片巨大的白光穿过视线时,黎语已经反应不及,踩上了急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和车辆撞击的冲击力中,车子被迫停了下来,引擎盖被撞得压缩成一小块。让黎语被困在驾驶座和座位之间,粉粹的玻璃刺入头部,温热的液体淌在眼前,黎语渐渐感到视线模糊,咬牙撑着神智。
幸好车门没被撞变形,至少他现在还能先出了车子,打求救电话。
这么大的雨,交警要来应该还需要一会吧。
当他开门将身体挤出车子时,由于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大雨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雨水顺着头一路蜿蜒,流经下巴再打到地面上。
正抬头时,一双黑色皮鞋踩在大雨中,出现在视线中,雨点打在地面上,鞋子表面溅起的水透着青白色的反光,他缓缓抬头。
那刹那,一种头皮发麻的窒息感从尾椎蔓延开来,他颤抖着想要爬开。
他想了很多,那不详的预感更为激烈,而他却无能为力。
男人穿着得体的白色衬衣,外面是一件银灰色的针织衫,一条黑色休闲裤包括着修长有力的大腿,他走在雨幕中,身后站着一个为他打伞的人,他有些印象,这印象来自上辈子,这人是他的表弟,似乎叫丁汉池,是一个刀口上生活的人。
男人的衣服丝毫没有被雨淋到,每一步都很稳,像是要去参加宴会般。
黎语的抗拒无法阻止男人将他抱起的动作,浑身湿透的黎语瑟瑟发抖的样子看起来很脆弱。
他看着男人从身后人手里接过一支针管,他惊恐的想要躲避,却早就被固定了手臂,男人推动着针管将液体打了进去。不不不!他疯狂在心里呐喊,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这个男人在他眼中无疑越来越深不可测。
他被男人抱在怀里,视线越来越模糊,陷入黑暗前看到的画面是车子里被塞进了什么人,没一会火光冲天,隐隐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黎语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视线中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这是间单人房,面朝大海,阳光洒室内,空气中还带着隐隐的花香和海风咸湿的味道,吸入肺腑中让人心旷神怡,他捂着头掀开了被子,看了眼盐水袋上输的是葡萄糖,直接拔掉了针管,一丝鲜血从伤口中手背上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