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来的钱?”黄太接了卡端详,“你不是说他家是单亲家庭?”
“他爸他哥有钱啊。盛世就是他家的。”
“胡闹!”一向好脾气的老黄拍了桌子,木头质量有点脆,碗筷都跳了一跳,“把卡还给他!这辈子都不要用他一分钱!你跟他断绝关系!”
“爸你干嘛!”
黄太把卡递给她,“盛世去世的董事长叫什么你知道吗?”
黄时雨摇头,她只是听盛远川说过一次他爸爸去世了,并未细问。
“盛崇山。就是那个,偷了你爸的设计的盛崇山。”
黄时雨瞪大了眼睛,无法接受这魔幻的现实。她不太记得婴幼儿时期家里窘迫的日子,老黄和黄太却对此刻骨铭心。
“这是原则问题。”一直沉默的老黄开口。
“长辈行为,晚辈买单?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父债子还?”黄时雨试图挽回,“盛远川是跟他妈妈长大的,你不用担心他的人品。”
“有其父必有其子。”黄太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面的碗筷,“老的害得你爸丢了工作,小的让你耳朵变成这样。我绝不原谅。”
卡的尖角被黄时雨攥紧在手心,指骨勒得发白,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清醒,“但是已经晚了。”
她低喃,“我离不开他了。”
低气压持续到她走前一天。黄太对她的看管无孔不入,想再跟盛远川见面成了不可能。
“进站之后再见吧。”她偷偷给盛远川发微信。
“好,注意安全,电池别忘了带。”反正上车都是连座。
黄时雨几次想说他爸爸的事,话到嘴边,又直往肚子里跑。盛远川注意到她的反常,“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顿了下,问他,“你知道盛世明珠吗?”
“恩。设计精妙,拿过大奖。之后盛世的设计都多了匠气,没那么灵了。”他说。
她想说,明珠不属于盛世,属于当时一贫如洗的黄国华。
对着他清透的眼睛,却什么也没吐露,那张卡就在她包里,像揣了个烫手山芋。
“卡给爸妈了吗?”他问。
“喻叔叔借给我爸了,够用了。”她从包里抽出卡,放在他口袋里。新时代的罗密欧同志的登门之路仍隔山跨海,还得等朱丽叶再做一下父母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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