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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还有一张床的病人还没来吗?”

“在门口呢。”

随翩刚想过去看看,就听到一声唏哩呼噜得跟中风了似的独具特色的说话方式。

是苗小英的那个仇人方红旗,随翩本来来伤骨科,就是想要监视他们来着,结果尽是给璐璐当树洞了。

方红旗有轻微的腔隙性脑梗死,说话含糊不清,酷似中风,一般人很难跟他沟通,可偏偏他陪床的后来娶的这个老婆蔡春花比他还难沟通,基础病又多又复杂,加上家属不重视划着本身又难以沟通,也是让医生很头痛的麻烦病人之一。

可他大概和蔡春花有什么独特的沟通方式,蔡春花居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慢慢挪出了病房。

就她这个步态和精神状态,随翩一眼就看出来蔡春花的基础疾病不会比方红旗轻,而且她大概有非常严重的妇科疾病。作为一只有着灵敏嗅觉的猫,随翩隔得老远就能闻到她身上传出来的妇科病特有的酸腐臭味。

蔡春花慢吞吞得磨着,磨着,根本不会注意到窗外还有一只跟着她的猫,就连她的目的地都是让随翩熟悉的地方。

苗小英原本的病房,现在病房里只有秀兰一个人。

在这个忙碌的病区里居然还能有一个双人间一直空着的病床,也是一间很神奇的事情。秀兰的丈夫,那个高壮男人没有出现,就连秀兰传说中的那个儿子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影,陪床的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人,听起来似乎是她的闺蜜。

猫的良好听力让随翩隔着两三扇窗户都听得到她到底在和闺蜜嘀咕什么:“你说她怎么就能这样呢?说离婚就离婚啊,连家都不要了,一个人跑到城里来享福。”

原本非礼勿听的想法瞬间消失,随翩现在就一个想法:这果然是方红旗的亲闺女!

四十年前,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带着一个要做大手术的还没满月的女儿,孤立无援没有人鞥伸手搭救一把的处境到她的嘴里,居然就成了一个人跑到城里来享福?

“你看那个苗兰啊,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涂脂抹粉穿的花枝招展的,还这么阔,也不知道这钱是哪里来的。”

随翩不用看就知道她闺蜜的脸色很尴尬,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疯狂后悔为什么要来看她照顾她住院?!

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秀兰能一个人占一个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