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泛白,再过一个时辰便是陆候上朝的时间。夜里侯府的骚动也定要有个肯定的说法,因为祠堂必须重建,而在天子脚下动土,理应上报工部。
“侯爷……”继侯夫人跪倒在陆候脚下,哽咽的嗓子说不出话,可那双带着水汽的眼却含着万千言语,难以述说。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在心里,却已经清楚的明了,陆维耀的未来完了。经此事后,京都权贵圈子将再也不会为他展开,而自己苦心为他谋算的嫡子位份,也因此烟消云散。
陆候别过头,沉默不语。
黎熙见此情状,放下茶杯,开口劝道:“当初圣上继位,曾因先帝宫闱混乱而百般受挫。而后那些血脉可疑的亲王也都纷纷伏诛,外家连坐,灭了九族。而后,太后母家,又因妻妾不和闹出人命的丑闻被圣上厌弃,扁为庶人,三代不得科举从军,直接断了家族气运。如今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凡是牵连孝道和贞洁,咱们这位皇上可是眼里不容沙子。而继夫人母子本就身份微妙,更是要小心非常。不论是为了侯府,还是陆氏宗族,父亲都要早作决断。”
黎熙的话好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候狠了心,冷然说道:“即是如此,你们母子就先搬去寒曌寺。耀儿病了,府内又要动土,总要找个清静之处修养。”
寒曌寺,那可是庵堂!陆维耀惊得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而继侯夫人也完全不敢相信陆候竟会无情至此。
陆候别过头去,好似不忍再看。但从黎熙的角度却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薄凉和冷然。
所谓多情便是无情,对于陆候来说,最爱的,永远还是自己。
“剩下的事便交于你处理,时间不早,为父要准备上朝。”
“是。”黎熙起身送陆候离开。等他再回到前厅之时,继侯夫人和陆维耀已经被人带走,唯独剩下墨书刘嬷嬷这些人还等待他的最终审判。
“二少爷,您看剩下的人要如何处理?”侯府总管态度恭敬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