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穿男装,顶着一张凌采薇的脸招摇过市,自然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她大摇大摆的进了长乐坊赌坊,立即引起骚动。她不知道凌采薇曾经女扮男装在长乐坊几万两黄金拍下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凌采薇还顺便当了把神医,在安城引起不小的轰动。
而今,她顶着一张和凌无邪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简直是惊天新闻。
人们都以为凌神医跟着太子去了滇城,想不到竟然跑出来一个长得和她十分相像的女子,受过凌采薇医治的人丢下手中的撒子呼啦围上来,吓得绿茉伸开双臂护住怡姝。
“我勒个去。出什么状况了?踩上地雷了,炸出这么多人?都什么鬼?”怡姝莫名其妙的问身后的绿茉。
绿茉听他们嘴里喊着凌神仙大概猜出个所以然,便附在怡姝耳边简单说了些来龙去脉。
怡姝认真听完,最后,她对着那些崇拜者说出一句让他们很遗憾的话:“各位认错人,我是凌神仙的妹妹,凌小仙。让让,麻烦各位让条路出来,我要去试试手气。”
怡姝扒拉开挡着她去路的人群,径直向一台赌桌奔去。
在秦国时她学了不了老千赌技,估计久不练习生熟了,终于有机会练练手。
绿茉哪里来过这种地方,周围全是看热闹的男子,一张赌台围的水泄不通。
她拽拽怡姝公主的衣袖怯生生地提醒她:“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您的身份,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万一那个师太找来了,她,她,她又会惩罚您。”
怡姝公主听到“师太”两个字头就痛,她打开绿茉的手:“别提她,我烦。赢了钱再走。”说完便一头扎进赌桌上。
女子去赌场赌博那是南朝头一例。简直伤风败俗之举。
南荣烈听她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看看一直背对他们站着的那人,脸都绿了。
“你竟然易容成薇儿的样子出门?还去那种地方?”南荣烈想想就觉得不能忍受,更别提凌采薇心里会怎么想。
其实,她真的不在乎怡姝公主易容成她的样子出门。她自己不也曾经利用怡姝的样貌行方便吗?
面具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带上它不一定是为了骗人,多数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
她望着潺潺溪水,月光下有星星点点的波光闪动,如敌人刺向心口的刀光,晃得人心疼。
想不到这一夜如此漫长。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老天故意戏弄人的把戏。
分别近两年的怡姝公主竟然在这样一种场景下见到。虽然很挂念她,但碍于南荣烈在跟前,她实在不能跟她相认。
刚才看到怡姝公主扑到南荣烈怀里的时候,她的心竟然会痛。这种痛不是那种被外力伤害的剧痛,而是一种隐隐地疼。
像是有人在你心上轻轻的划了一道口子,看着血丝渗出来,然后,在伤口上均匀的撒上盐,再看着盐粒被血液浸润,在伤口上作威作福,让你疼得隐忍,又叫不出声。
她知道南荣烈不是自己的。从一开始她就是替嫁的太子妃,到他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后,又是和他签了约定的太子妃。这一份有名无实的婚姻始终让她没有安全感。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她就决定把他还给怡姝公主。不属于她的,她不要。
此刻,看着她与他坐在篝火旁像寻常夫妻那样倾诉往事,既欣慰又有些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