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道？”

在听到九尾说出的那句话之后，白卿的声音都出现了一丝颤抖，它从来没想过，这位跟着妖尊前辈一并来到妖尊塔九尾先祖，居然是一位神道强者。

可既然如此……

它迫不及待的问道：“先祖既然是神道，那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吗？”

九尾看着白卿那一副想不通的模样，点拨道：“仔细回想我刚刚说的话。”

白卿微微一怔，回想了一下九尾刚才说的话，随后顿时明悟过来：“触及……神道？”

九尾点头，面露缅怀道：“当年，我本在渡神劫，只是在神劫渡到一半的时候……天塌了。我的神劫便被迫终止，再之后，便再也没了机会。如果硬要说的话，其实我应该算是一条腿踏入了神道吧。”

说到这里，她不禁苦笑一声：“渡劫失败，我不仅没能踏入神境，甚至还身负重伤，不得不随着妖尊大人躲进妖尊塔内。我赐予你的那条尾巴，也力量其实也未完全成长起来，日后还需要你自己去努力。”

白卿张大嘴巴，原来在九尾先祖的身上，居然还发生过这样的过往，它小爪子不知所措地动了动，有心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九尾倒是恢复了平静，说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已经没什么值得在意了，在那种情况下，即便我渡劫成功，也无法带着雪狐族离开。如今能够看到雪狐族后人尚存，我已是满足了。”

想到当年佛尊前辈给自己等人看到的场景，白卿不禁低眉，的确，佛尊妖尊他们都挽救不了局面，即便让九尾成功突破了神道，又能够带来什么改变呢？

而九尾在解释完片刻后突然挑起眉头，她对白卿问道：“你似乎对于远古的事情有些了解？是从壁画上看到的？”

“不仅仅是壁画……”

白卿将佛尊秘境的相关之事说了出来。

九尾闻言，神情微异，她轻声说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般机遇，远古的五神，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进入其中两位的传承遗迹，这于你而言，或许是某种昭示。”

“什么昭示？”白卿问。

九尾笑道：“自是背负责任的昭示。自古以来，一方世界都会处于自主的平衡，所有超出预期的机缘，往往都是应劫而生。你说雪狐族这么多年来仅有你一个八尾雪狐，这说明着你也许也是那个应劫而生之妖。”

白卿眨眨眼睛，它其实根本没想这么多，不过既然先祖这般说了，那它自然是相信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应劫而生，它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陪它一起进来的家伙。

它总觉得，跟自己比起来，云汐才更像是主角的模板。

明明出生平凡，可却能名震三方大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她的对手。

九尾并不知道白卿此刻心间在想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变得虚幻的身体，对它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除了这第九尾，我尚且还留下了些许的精血，你一并收下吧，这对你会有不小的帮助。”

白卿看着九尾越来越透明的身躯，感受着她声音中的虚弱，也知道她这一缕残魂的寿命将要走到尽头。

它缓慢地点点头，在短暂的思考须臾，问道：“先祖，还有什么想对族中交代的吗？”

九尾听到这个问题，不禁流露出温婉的笑容，她毫无遗憾与眷恋的说道：“我是死在近一千万年前的雪狐，我是你们的先祖，却不是你们族长，我对雪狐族并没有什么能够交待的。但是对你……”

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白卿的小脑袋：“未来若是能够真正的迈入神道，别忘了给我报个信。”

白卿眼神动容地看着她，说道：“弟子明白。”

“明白就够了，闭上眼睛，静下心，好好吸收。”

“……嗯。”

白卿缓缓闭上了眼睛，九尾伸出左手，手掌张开，手心一团红血流淌。

她将这团血液推出，鲜红的血液在半空中散开，化作千万纤细血丝，从白卿毛发间的缝隙中穿过，向着它的体内渗去。

白卿眉头紧皱，开始认真吸收着这些血液。

九尾见白卿彻底进入炼化状态之后，柔和一笑，迈开脚步朝着山顶缓缓走去。

她踩着冰冷的雪地，来到雪山顶，望着这白茫茫的世界，眼神逐渐平静。

“一缕残魂活了千万年，不少了……”

她低声感慨，随着寒风一起飘向了远方，逐渐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