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不会大张旗鼓的做些明面功夫的好,她的好是隐忍沉默的。她会在他害怕雷声时宽容的准许他闯进她房间,脸上依旧是惯有的冷淡嫌弃,却一下下的在他背后轻拍,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宴柯从小就害怕打雷,这一点,要从他八岁那年说起,当时宴长丰还没收心,整日无心公事,跟郑岚夫妻结合源自于豪门家族的利益捆绑,两人之间实则并没有什么感情,对外相敬如宾,私下其实是相敬如冰。
那天宴柯生日,外面飘了小雨,虽然从来都不喜欢下雨天,但因为日子特殊,小朋友总是会对生日生病格外的感到高兴,因为这种时候,爸爸妈妈都会很紧张在乎自己,哪怕要天上的星星都给摘。
小宴柯早早回了家,乖乖的把作业做完,父母感情虽然不怎么好,但从来都十分重视对他的教育,每年生日都很在乎,两个人都会到场,为他举办一场生日宴会。
不过小宴柯在偌大的家中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蛋糕、彩带、香槟、客人、礼物、忙碌的佣人……
什么都没有。
他失望的回到三楼,一直坐在窗边等待爸爸妈妈,想着如果能像往常一样,他要第一个看到他们的车停在院子里。
他等呀等,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小雨等到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视线被雨幕冲刷模糊什么都再看不见,他看了眼时间,十二点零三分。
生日过了。
“生日快乐,宴柯。”他轻轻对自己说,眼泪滴落在地板上。
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小宴柯独自度过了自己的八岁生日,第二天早上,他就被遣送到了国外,全程都没有看到过父母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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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一隅,谭柒坐在角落里喝着冰咖啡,听梁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完全程,她笑得狂拍大腿,连日以来因为工作而带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她笑得眼角冒出生理性眼泪,被梁浅无奈的瞪了一眼渐渐平息下来,但仍掩盖不住笑意,她说:“哎哟笑死我了,我是真没想到,那位帅弟弟,看起来这么高冷这么酷,居然做得出来这种事?要不是长得太好看,绝对有很大的骗财骗炮嫌疑。”
梁浅没说话,思绪乱得很,只能不断的喝冰柠,试图以此来冷静。
说实话,她不是不知道宴柯有事情瞒着她,也早就看出破绽,无论是举手投足还是平时的生活习性,方方面面都透露出养尊处优的宴柯,怎么也不像是个肄业游民,有一次她就工作事宜跟他短暂的聊了几句,看谈吐见识,他也更不像是个才毕业的大学生。
更早的时候,梁浅没有如实告诉过宴柯,上次韩雪儿来找她示威的时候,其实有隐隐约约的给出一些有关于他说身份的信息。
在浅浅的初见端倪后,她也不是没有给过他坦诚以待的机会,可他没有选择正面回答,更没有如实告诉她他究竟隐瞒了些什么。
他早已破绽百出,她只是纵容着陪他演下去,一直等着他主动坦白。
谭柒最近因为工作外派来到了南城,住在了南阳酒店里。
梁浅心里很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怎么处理,索性过来跟她一起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