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立刻打趣:“什么叫最近,小祯一直很红!”
面对他泽仁叔叔和白阿姨的称赞,乔奇祯马上端起酒杯,来了一通“哪里哪里”、“没有没有”、“小玛比我懂事多了”的惯例说辞。
白玛不吭声。
在她还没删除爸爸微信好友前,分享乔奇祯资讯给她是泽仁普措开启他们父女对话的主要途径之一。
面子和社交,成年人都该懂的。
咽下食物,趁着乔奇祯的场合暂告一段落,她端起酒杯像刚才乔奇祯对付她爸妈一样去向乔奇祯的爸妈敬酒。
从大学开始接商业剧本稿件起,做枪手,拿到署名权,到如今推算起来,也有好些年了。
一般来说,一部电视剧的剧集都是拆散给一组编剧来写,白玛负责的部分逐渐靠前。
这意味着她的能力是得到认可的。
可是,和她合作次数最多的苗莉也好,偶尔联系的导师也罢,不止一个人和她掏心窝子时说过这种话——“你不适合这一行。”
“你没野心。”这是她中学时最好的朋友胡笛说的。
“也是,”胡笛自顾自继续往下说,“别人北漂是为了追求梦想,你呢?你留在那地方,是为了乔奇。”
白玛没有反驳。
平日里乔超喜欢小酌一杯,但到了泽仁普措这个少数民族人面前,他也就不勉强自己拼酒了。白婉和明丽则聊着教师职称考试的事。
白玛打了个招呼,离席去外边透透气。
姑姑家的餐厅设在园子里,给他们的包间也在隐蔽性最好的地段。白玛回头,看到没人注意这边,这才从口袋里翻出万宝路来。
刚低下头,身后传来脚步声。白玛没来得及惊讶。他已经走到她身边,像小学时索要她刚买的辣条一样,坦荡地朝她伸出手。
“你不是戒烟了?”她将烟盒递给他。
他面不改色:“你要摆脱我,休想。”
那时候他们还是高中生,乔奇祯跟着他的那群朋友学会了抽烟。他在教学楼的围墙后面偷偷抽烟,恰好遇到给班级倒垃圾回去的白玛。
她问他:“你在干嘛?”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交际圈并没有重合之处。许多人甚至不知道他们认识。
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怕她告诉他爸妈,因此想把她也一起拉下水——乔奇祯将指缝间夹着的烟递给她:“要不要试试?”
白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几秒钟后,她接过来,吸了一口,又递回去。动作熟练,显而易见不是新手。
乔奇祯压抑不住心中泛滥成灾的浪潮,窸窸窣窣笑起来。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频繁蹭她的烟抽。两个人的交集也多了。
都成年了,抽烟也不再是什么要杀头的事。但是习惯成自然,回去包间前,白玛还是从包里找出香水,给自己喷过,就看到乔奇祯朝她靠过来。他嬉笑:“也给我来点。”
他们带着同样的气味进门。正轮到乔超谈两岸问题。
白玛坐下,乔妈妈转身握住了她的手。先问她辛不辛苦,然后又贬低了几句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