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怕胖。”她抱怨。
“之前跑了好几天练习室和健身房。”他问,“我来你就不能高兴点吗?”
白玛沉默了。
她小声说:“高兴。”
乔奇祯俯下身去,把脸靠到她头顶:“什么?”
“其实我真的很高兴。”白玛说。
事实上她不怎么需要去片场,但工作任务很重,加上打交道的对象又都不熟悉,天天精神紧绷得要死。
他刚出现时,要不是顾及这人的身份不一般,她的理性还在线,估计直接就晕他身上了。
被青梅竹马如此真心实意的夸奖,乔奇祯被埋了这么多天的憋屈感烟消云散,顿时雀跃起来。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剧烈摇晃,恨不得立刻就要带她杀到影视城最贵的餐厅包场:“唉,咱俩谁跟谁啊。你是不是很想我?别说了,我懂的。我真的懂。我心电感应到了——”
他一贯如此,喜怒无常。心情差时不教人看出来,好的时候黏糊得不行。大人都说他们俩恶心,实则白玛是冤枉的。
她习惯了他,也不多挣扎。只骤然想起什么,说:“前几天我遇到一个拍文艺片的,男主嫌钱少跑了,现在停工也不是,继续又不成。这行真难啊。”
“是啊。”他说。
“不过我跟人编剧聊了几句,感觉挺有才华的。好可惜。”
乔奇祯无意识把玩着白玛后领口的花边。
白玛睁开眼,望着乔奇祯因为离她脸太近而模糊的男士皮带。
之前白玛与本专业一位老师大吵一架被赶出教室,可聊天时提及他的作品,却还是毫不掺杂个人感情地给予好评。乔奇祯知道她对才华的评判向来客观。加之二人品味一致,听她这么说,他反倒好奇起来。
那时候白玛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给乔奇祯的职业生涯掀起那样的风浪。
不记得是多少天后,她正在为上头加减戏的指令焦头烂额,乔奇祯突然发来消息。
他说他要演“那个片”了。
她耐着性子问他“那个片”是哪个片。
“你让我演的那个片。”乔奇祯说。
无缘无故的,明明乔奇祯根本没解释,白玛却在那一瞬间领悟了“那个片”:“我没让你演。”
他不再回复了。
白玛也心虚了。
要是没想,怎么会一下猜到是哪个片呢?
那个片,她也就听了个大概而已。详细的她也不知道。说实话,白玛真的没想那么多。可能她只想过几秒钟,一瞬间,代入乔奇祯的脸没准会合适。懒洋洋的,让人琢磨不透的,像春天,忽冷忽热,很美好,却又很残酷。
那部电影入围金狮奖竞赛单元是几年后的事了。
比起电影镜头,白玛还是更倾向于文字。即便如此,她也明白这之中的含金量。
而借此一举拿下新人奖、引发争议的乔奇祯是零片酬出演。
他主要花力气的环节好像还是合约。不过他那位像人偶一样精致的女经纪人似乎不满公司已久,主动承担起责任,替他张罗了相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