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遥坐起来,接过杯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他不是太喜欢蜂蜜的味道,但只要萧晟扬在家,他每次起c黄都要喝上一杯,即使不甚喜欢,也不好拒绝。
纯白色的马克杯正是他们在巴黎时做的那一对儿,成品的效果非常好,光滑的表面,细润的手感,让楚音遥非常喜欢。两人也没在意杯子是不是要各自使用,也就自然地变成混用,倒也别有一些情趣。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客厅里喝咖啡,萧晟扬微微抬高杯子,看到底部写着楚音遥的名字,浅浅地勾起嘴角。他不得不承认,楚音遥的字写得很好看,虽然有着一种和年纪不像符的成熟,“明天出门吗?”
“没想好。”楚音遥将咖啡杯放到一边,眼睛停留在放在腿上的笔记本上。他原本是打算明天给罗笑送杯子。
“再有几天就开学了,你是不是得准备一下,买点书?”他还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每年开学或放假都会买一批书回来,倒不一定和专业有关,主要是提高一下阅读量。
“嗯。”这倒给他去找罗笑提供了一个不错的出门理由,“如果明天想去的话。”
“明天晚上有饭局,要是晚了我就直接回老宅,你自己解决晚饭。”
“好。”把电脑放到一边,楚音遥端着咖啡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从巴黎回来后,他与萧晟扬的距离似乎又不知不觉地拉近了一些。细节上的沟通,生活中的叮咛……为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平添了一种“家”的感觉,以前也有,只是现在更强烈一些——淡淡地,很温馨。
阳光透过半边没有拉上的窗帘照到还在睡眠中的楚音遥脸上,略显刺眼的光线让他微微眉了下眉心,然后翻了个身,睁开眼。这个时间,萧晟扬已经上班去了,整个家里显得十分安静。看看窗外不错的天气,楚音遥起身下c黄,准备去找罗笑。反正既然要送过去,还是趁早比较好。
吃过早饭,换了身衣服,楚音遥打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贺家的私人医院对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每次受了重伤,罗笑都会在那里替他处理伤口,如今想来,还真没留下什么好的回忆。这间医院虽然挂着贺家的名义,但院里还有许多其他医学权威和专家,走的是国有医院的模式,贺家只负责注资,并不参与管理。
出租车在医院门前停下,楚音遥拿着装杯子的盒子走进医院大门,这里前来看病的人很繁杂,也没人会注意到他,这也是楚音遥能放心来这里找罗笑的原因。
午休时间刚过,医生护士们也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准备下午的接诊。罗笑有自己固定的诊室,楚音遥不需要询问,直接走向位于三楼走廊左边的诊室。
这个时间,三楼没什么人,诊室的门关着,罗笑有午睡的习惯,往往这个时间,他都会在这里或楼上的办公室小睡一会儿。正要抬手敲门,却被门内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转而不动声色地将没锁实的门推开一条细缝。
“笑哥……”安栩站在桌前,手指用力地扣住桌角边缘,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眼睛死死地盯着罗笑。
“你这是怎么了?”罗笑怔怔地看着安栩,心里莫名地一颤,“坐下来,有话慢慢说。”
安栩并没有坐下,抵住桌边的指节已经用力地发白,“笑哥……煜哥、煜哥骗了我们,纪叔那个混蛋还活着!煜哥知道他在哪儿!”
听到安栩的话,站在门外的楚音遥皱起眉,手指骤然用力地握住盒子。
罗笑瞪大眼睛,难以至信地看着眼前的安栩,表情愕然,“你……说什么?”
“凝夕的死根本就是煜哥一手造成的,一方面为了名正言顺地吞并严家,你也知道,煜哥觊觎严世华的生意不是一两天的;另一方面可以将贺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你也看到了,凝夕死了贺家那些人怕了,这才停止私斗听了煜哥的。”安栩的声音不大,尽量压抑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但每个字都像是困兽一般地低吼,“我上午临时想要回贺家拿东西,在煜哥的书房门口亲耳听到,下面的人向他汇报纪叔的情况,他让人把钱给纪叔送去,还说让纪叔尽量不要出门……”
听到这里,罗笑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反应,眼睛直直地看着安栩,呼吸有些急促,他想找个理由否定安栩的想法,想说贺煜不会害凝夕……但眼下却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借口说服自己。他不想相信,但理智却慢慢侵蚀着他为贺煜开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