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从因推果固然是份值得称道的能力,但由果溯因才是更为佣兵化的追求。
能被量化的行为固然是令人安宁的重要指标,但指标的朝向却并不止于安宁,尤其是在它涉及自己时。
出于对舒适区的依赖,奥默很想将令的行为视作玩笑,正如她本身表现的模棱两可与浅淡立场,就像是在给出这样一份退路。
但……
奥默早已不是初次留意令的反常之处了。
且不提那天阳台前的倾诉,光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所谓安静,就已引起他数次的迷思。
黍、夕曾各自在令的话题上展露的古怪态度,更是一度让他疑惑。
而茶座更曾述说过令静候自己却没等到的事实,还让他一度诧异对方那头从未提起的静默。
在那些时候,不得其解的他,只能暂时挪来勉强说得去的理由处理,像是对岁兽化身们本也不算特别熟悉,又像是令这算酒品好,人品好,更不乏人情世故的素养印证。
因此,他还曾想过等不忙的时候,给令找几瓶好酒作礼,也不知她是否能接受魔界区的魄灵利口酒系的熏陶——在奥默看来,对于穿越者的赠礼自然就得拿出本世界最具代表的特色,而该酒便是他曾在穿越者论坛见过高强度赞扬的品类。
不过因为酿造本身需用上兽灵残魄,也被个别群体的抵制,具体要不要弄,还得容他旁侧敲击一下对方的接受能力。
但显然,还未等到那时候,他就得面对那所谓的玩笑。
那会是玩笑么?
回溯过往,回想起那一切值得在意的点。
那许多本就牵强,实际只是用以按捺好奇,以待后来推翻的解释,都在如今得来一份更加合理的动机。
但……真合理么?
一整夜,奥默无法阖眼,难以入眠。
尽管他可以施行诸如源能干涉那样的强制入睡手段,但他没有。
他只是在反复用脑。
没有依靠吉尔巴利斯的算力充作精神外骨骼。
那丰沛过头的算力在进行网络检索与数据侵蚀时总是好用,但在寻觅合理性的思考上却并无益处。
甚至有着盖过自身逻辑演算的风险。
于是他仅仅靠着当天上午去医院花了十分钟替换装载的全新芯片,与他自身的脑力,反复回溯、复盘,填充那最不可思议的动机来为一切印证。
并在那同时,推演着动机本身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