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见他一副老实样儿,“哈”的一声笑了起来:“到处都是风景,心情好就行了。”
她戳戳他最近长得宽厚了些的背脊:“阿兄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的,你能天天挡着,不让人家看我和小棠啊。”
钟袤不高兴:“那我也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没有礼貌。”
钟唯唯指给他看:“喏,你看那边。”
钟袤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一个清秀的小姑娘挑着一担才摘下来的茶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二人目光一对上,小姑娘大大方方地一笑,钟袤闹了个大红脸,羞得和什么似的,气呼呼地瞪钟唯唯:“阿姐!”
钟唯唯眨着眼睛扮无辜:“怎么啦?”
挑茶的小姑娘还在笑,钟袤脸皮薄,说不出什么来,红着脸转过身去喂小毛驴了。
真好玩。
钟唯唯看着自家弟弟红得不正常的耳朵,笑得见牙不见眼,山中寂寞,总算找到可以打发日子的事了。
每天逗逗钟袤,总能把薄脸皮磨炼成厚脸皮的。
刚高兴没多会儿,又见一尊黑煞神挡在她面前
梁兄戴着他的斗笠,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叉开双腿,抱着胳膊,冷冰冰地注视着那几个小伙子。
他不比钟袤面嫩,只往那儿一站,就是一副“一言不合,随时拿刀砍人”的凶狠样儿。
那群年轻小伙子一看这模样,“哄”的一声就散了。
何蓑衣会心一笑,这就是梁兄的作用,若是有人要觊觎骚扰钟唯唯,都不用他出手的,关门放梁兄就行了。
他示意钟唯唯赶紧回车上去:“我们今晚暂时住在保长家里,明早起来再找地方住。”
他和保长找的借口是,带钟唯唯来找那位老药师看病。
他肯出钱,又会说话,还会揣度人心,保长并没有怀疑什么,高高兴兴地领着他们去了自己家里。
住的地方很简陋,这个钟唯唯无所谓,比这样恶劣的地方她都住过,不在乎这个了。
就是蚊子太多,吵得她受不了。
这家也没挂蚊帐什么的,更是不可能给她们点灯。
她和小棠打得“啪啪”响,还是被叮了几个大包,又痒又麻的,难受得很。
忽然听到保长娘子在外头喊:“小娘子,你哥让我给你们送把艾蒿来,我给你在这门口点着啊,蚊子一会儿就没了。”
小棠赶紧应了一声,摸着黑找药膏给钟唯唯涂,低声道:“何爷想得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