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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海棠将银子藏好,也不避讳牡丹。海棠相信牡丹,她藏钱的地方只有一个,不过因为她平常跟人玩麻将的时候总是放炮,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积蓄。

经历了先前那一幕,二人各自休息,休整好就准备当差去了。海棠换下她第二次弄湿的衣服时,突然想起了当时齐王跟世子的对话,她怎么觉得“端木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背后议论主子的名讳在王府是大不敬,海棠也不好问牡丹,只能靠自己瞎想。只是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后,她也不再多放心思。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日,王妃赏给海棠的银子都被她输了一半的时候,王妃又派人来把海棠叫了去。有了上回的经验,海棠去的路上也没那么紧张了,而这回,半路上玉台就告诉海棠,此番王妃寻她过去,是让她陪着打麻将。

通过打麻将拍马屁让人高兴这时,是海棠最擅长的。而到了碧青居后,王妃赏了海棠两吊钱作为本金,陪着她打麻将。打了一圈下来,海棠稍微有点明白王妃找自己来的原因了。

上桌打麻将的除了王妃和她,还有玉台和清溪,她发现那三人之中,王妃的技巧是最好的,其他两人符合他们初学的时间,完全的菜鸟级别,还容易弄错规则。想来就是这样,王妃觉得太无趣,才把她这个“发明者”给找来了吧。

海棠打起精神,也不敢放炮放得太明显,动用了自己的全部麻将技巧,让自己的打法看起来是百般防着王妃,实际上却处处给王妃做大牌的机会。如此两圈下来,王妃胡牌了数次,大牌就有两次。此刻王妃虽端着她身份应有的优雅,但任谁都看得出来,王妃此刻心情很好。

牌局结束的时候,王妃再度赏赐了海棠,后者高高兴兴地接了,开开心心地回住处。不过这回怕重蹈覆辙,她经过园子的时候极为小心。

那之后,王妃又召海棠去了几次。海棠擅长在麻将上讨好王妃,但她实在没什么向上爬的野心,这一点从她牌桌下的言行中完全可以看出来。她对王妃恭恭敬敬的,但不会显得太过谄媚,明眼人一看就觉得她安分守已,并没有向上爬的意思。而原本隐隐将她视作威胁的玉台,几次后也似乎稍稍放松了些。

海棠总被王妃召唤去打麻将的事在尚膳司里不是秘密,不少丫鬟小厮都来跟海棠套近乎,指望着她飞黄腾达之后自己也能捞到点好处。海棠一一敷衍过去,回到屋里就跟牡丹抱怨。牡丹对于海棠总是被王妃召见的事抱着既喜且忧的情绪,对海棠来说向她倾诉是仅剩的放松方式了。要是跟别人说她觉得总被王妃召见压力太大,别人肯定要说她不识好歹。她虽次次去都能得赏钱,天知道她有多想不要这赏钱,过过安生日子。她目前的念想,就是随着时间的推进,王妃身边的那些大丫鬟的打牌技术能迅速提高,那就用不上她了,她也就能淡出王妃的视野之外。

然而命运总是弄人的,这一天海棠照旧受召去见王妃,到了碧青居却发现,王妃端坐在上,不像是要打牌的样子。

王妃端起茶喝了一口,垂眸看着杯中翩跹的茶叶,悠然道:“海棠,你今年几岁了?”

海棠心里咯噔一下,王妃无缘无故问她几岁干啥?要把她配人?

海棠忙道:“回王妃,奴婢今年十四了。”

王妃点头,笑道:“才十四就这般懂事,甚好。”

海棠不知道王妃的意思,不太敢开口,可又怕自己不说些什么,王妃真的把她配了人,犹豫半晌才道:“王妃谬赞了,奴婢……奴婢其实挺不懂事的……”

王妃倒第一次遇到被夸奖还不同意的,失笑道:“哦?说说你如何不懂事?”

海棠忙道:“奴婢……”她顿了顿,才一口气说道,“奴婢胆子太小,每回见着王妃都被王妃周身气度震慑,战战兢兢,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奴婢存不住钱,发下来的月钱没几日就没了,有急用时只好向人借,为此与我同屋的牡丹教训过我好几次;奴婢还没有上进心,整日只知道干好自己的分内事,其余的一概不理,想着一辈子当个三等丫鬟也是极好的……”

海棠虽然在数落自己,可也注重分寸,不会将自己说得太过分,比如消极怠工不好好干活这种话是绝不能说的。当然,说缺点的时候明贬暗褒,顺带奉承王妃这种顺手的事都是必须的。

等海棠数落完自己的缺点,王妃笑道:“如此说来,你倒确实不够懂事。然而,我就中意你这‘不懂事’。”王妃顿了顿,看着海棠道,“海棠,我问你,你可愿意去世子身边伺候他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