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以为我又一次的努力也付诸东流了——好在只是几乎。虽然我这个职位是闲职,但似乎是因为这是法老亲自提拔的样子,而法老显然也没忘记我,有什么事需要王家档案部的人去报告,我都会被恭恭敬敬地请去。
一开始,我还有些紧张,面对法老的时候神经高度紧绷,就怕说错话或者答不上来什么的。一段时间过后,对于档案部的事物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心中有了底气,再面对法老的时候就轻松多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做什么,但我相信,多在法老跟前晃晃,让他对我印象再多些,我再表现得好些,我总会有机会的。
听说拉姆瑟斯也因为救法老有功被赐予良田,大箱大箱的金银首饰等,听说拉姆瑟斯被派到南方镇压叛乱,听说拉姆瑟斯再度得胜归来,隐隐成为法老跟前的红人。
以上这些听说,大部分来自于他那聒噪的,而又非常喜欢来找我的妹妹,聂芙特。到了底比斯,瓦迪耶显然没那么容易再被聂芙特缠上,而聂芙特就以人生地不熟为借口经常在我空闲的时间来找我,硬拉着我陪她逛遍底比斯。
近一个月的闲逛,除了让我对聂芙特产生了一见到就跑,类似老鼠见到猫的惧怕情绪,也让我嗅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而在聂芙特被她的母亲召回去的三日后,我总算知道了这种诡异的气息是什么——新上任的法老正在招兵买马,准备再一次开展对外战争。
虽然战争这事对于我来说很是遥远,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隐隐划过些许不安,似乎有一只凶猛的野兽正在暗处张牙舞爪,只等着我一脚踏入它的狩猎范围,将我撕裂吞食。
这天,我刚从王宫出来没走多远,忽然被一个小孩子撞到。没等我说什么,他往我手里塞了点东西后,一溜烟跑开,我甚至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楚。
心底感到些许异样,我捏紧了手里的东西,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地继续前进。进将军府后,碰到了瓦迪耶,我同样若无其事地打了声招呼。虽然之前他反对我求取官职,但发觉我做官后却几乎什么都没改变之后,他似乎就不再生气,恢复了和我的友好兄妹关系。
好奇于手中的东西,我没有多作停留,打完招呼就很快地回了房。
掩上房门,我这才伸出手,将手中的东西在眼前摊开。
手中的一团东西,仿佛用过的草纸一般,皱巴巴的——好吧,这纸的质量也就跟草纸差不多了,埃及的特色产品,纸莎草做的莎草纸。
小心地摊开揉成一团的古老纸张,只见其上有一排略有些扭曲的埃及文字。如果以埃及土著的眼光看来,这大概只能算小学生的写字水平。
我仔细辨认良久,才勉强看出,这是一句话……一句让我心下一跳的话。
上面写着:
乌鲁丝拉小姐,我是西台的,见到这张纸条后,请务必在明天日落时到奴隶市场一见,有紧急的事相商。
我反复地读着纸条上的话,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那个所谓的西台人到底会是谁。西台的,又知道我现在的身份的,我本以为一个都没有。而刚穿越来那段时间里,我所熟悉的人,又不应当出现在这里——恐怕那群人现在正在为了夕梨当上王妃,而跟娜姬雅王太后斗智斗勇呢。此时忽然跳出这么个知道我背景的神秘西台人,让我心里很不安。
那么,去,还是不去呢?
我绞着手指,深深皱眉。
可预料的背叛 …
在我正思索的当口,房门忽然被打开。
我一惊,抬头看去,见是亚娜才松了口气。我忽然想起,我遇到亚娜之前的事,因为之前觉得没必要也没机会,所以一直没说,此时或许正是告诉她的好时机,还可以跟她商量一下。
——我当她是真正的朋友,除了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迟迟不敢说之外,其他事,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时,我倒还真有些羡慕夕梨,她是身穿,凯鲁王子能将她捧上战争女神的位置,当然她自己也努力了。而我的魂穿……虽然那时我跟夕梨坦白了,但我知道其他人都不信我的话。他们只以为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骗取了善心的夕梨的信任,死皮赖脸地跟着她。在王子的宫殿中,我自然也不会老提自己与夕梨来自同一地方的事,而是尽力将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西台人来看待。——灵魂穿越的事太过可怕,说不定我会被认为是恶魔什么的。
在亚娜疑惑的目光下,我拉着她坐下,将我穿越之后的事原原本本地告之。亚娜静静地听着,眼中由一开始的疑惑,逐渐显露出惊诧和愤怒,最后变得心痛而怜悯,却丝毫没有我设想的我现在才将自己的事告之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