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页

任苒在抽屉里摸出房东留下的体温计来给自己量了一下,挺好,三十九度整,再多一点他就烧晕了。

任苒穿衣服时手脚发软,硬提着精神跟公司打了个电话请假,老孙不大高兴。说实在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谁请假他都不会高兴。

任苒走得很慢,到离住处不远的小诊所去,丸 子手 打哦也。吊了点滴、打个针、拿包药。热度好像一点都没减下去,反而觉得身上更烫,连看路都模糊,都不知道怎么让两条腿挪动着上了楼,开门的时候手抖,好几下才把房门打开。

可能昨天晚上吹风受凉了······这几天都在降温。

秋天来的真快。

家里没有热水,任苒摸出一瓶矿泉水来,就着凉水把药片吞下去,他躺在那儿昏昏沉沉的,想上辈子,想这辈子。

明明他做事从来不会后悔,做了就是做了,后悔是没用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心里很酸,酸得他的眼眶也跟着发胀,有液体从眼角滑下来。

裹着被子,出汗没出汗他也不知道,隐约听见砰砰砰的敲击声。

任苒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那声音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楚,越来越重。任苒清醒了一点,是敲门声。

这个月房租水电都缴过了——难道是来收清洁费和管理费的?

任苒这里没有什么人来过,唯一会来敲门的也就是推销员和收杂费的。

任苒真是一动也不想动,可是那个敲门的人似乎认定了他在家,不屈不饶的敲——不,砸!这动静,好像任苒不开门,他就会一直砸下去,直到把这门砸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