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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一号犹豫了几秒钟,但还是慢慢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云阳握在一起。

“很奇怪,我从诞生那天起,就一直希望能像今天这样和别人交流,但当你真的出现时候,我的心情竟然是复杂的,不希望你离开,却又害怕和你站在一起。”银月一号显然是单纯的,他说着自己此刻的感受,没有任何隐瞒,想来一直单独存在的他,还没有学会说谎和掩饰。

云阳松开手,在银月一号旁边的草地坐下,银月一号皱了皱眉,也学着云阳的样子坐下来,没敢坐的太近。

云阳环顾四周,笑着说道:“这个场景是你虚拟出来的吧?你在干什么?”

银月一号点了点头道:“思考,我的时间很多,又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就用来思考一些我所不能理解的问题。”

“真是巧了,我也很喜欢独自思考。”

“知道,我曾不止一次观察过你,通过我的兄弟,也就是银月三号。”

“你在思考什么?”

“都是些无聊的问题,例如我为什么存在,人类为什么存在,宇宙为什么存在,数据告诉我,这样的问题不可能有答案,但我还是喜欢去想,你觉得,宇宙没有人类也没有其他智慧生命的话,会不会更好?”

银月一号一下就把自己和云阳的对话带入了哲学范畴,让云阳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也很容易理解,哲学本身就是因为孤独和思考才产生,这两种条件,恰好银月一号都具备。

云阳笑了笑说道:“宇宙会不会更好我不清楚,但那样的话,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银月一号不解问道:“如果宇宙没有人类和其他智慧生命的话,就不会有战争,宇宙变的一片安宁祥和,那样难道不比现在好?”

云阳反问他道:“你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因为你的兄弟,也就是银月三号遇到了危险,那时候你想过这问题吗?还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直接就冲上去想要把你还在冬眠中的兄弟救下来?”

银月一号一怔,皱眉道:“我没有思考,只是心里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仿佛银月三号要是毁掉了,我会很不舒服,我不想看他被毁灭,即便我的兄弟从来没有被激活,一直在冬眠状态,即便他从来不和我讲话,安静的像一块木头,但我就是喜欢远远的看着他。”

云阳笑了起来,“你瞧,这不就是你活着的意义吗?如果宇宙没有智慧生命,你的兄弟也会不存在,这样的结果会让你非常不舒服,一个人,为什么要去做一件让自己这么不舒服的事情?”

银月一号似乎被触动了,他声音微微有些沙哑道:“你说我是一个人类?”

“是的。”

“可我只是一个机械,一堆金属,除了有一个大脑,并没有人类的模样和器官。”

云阳摇了摇头说道:“人类不该是用身躯来定义的,在生存赛的遭遇鬼族的时候,那些克隆人倒是看起来和人类一模一样,但他们就能算人类吗?”

银月一号思考了几秒钟,“似乎不能,他们好像缺少了点什么,是智慧?不是,克隆人也有智慧”

云阳望向远方道:“他们缺少的不是智慧,而是感情。”

“感情?”

“是的,你强烈想要保护银月三号的那种感觉,就是因为你对自己的兄弟有感情,宇宙很大,但却只有你们俩是一模一样的,这让你无法放弃他,希望银月三号永远活着,这样你才会有精神寄托,不会感到孤独,如果没有银月三号的话,你的孤独将更严重,甚至会致命。”

“我之所以是个人,也是因为感情,我有自己的家人,豁出去也要保护的朋友,这些就是我存在的价值,假设没有感情,即便拥有了人类的躯体,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所以在我看来,你毫无疑问是一个人类,我的伙伴小雨,他只是一些复杂的数据,但他同样也是一个人类,我和你和小雨,本质上其实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