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境州回京覆命的路上,康跃不禁问起来:“杨大人处置境州冠城等地方官员,任用谁,罢黜谁,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果然不愧是本朝首辅大人,下官甚是佩服。”
杨时毅瞥他一眼,淡淡道:“康指挥使过誉了。罢黜谁或者砍谁的脑袋,不仅我清楚,指挥使自然也心知肚明,那般般件件的罪责,镇抚司的薄子上不是记得很清楚么。”
康跃笑了笑:“这也是下官们该尽的职责。”
“听人说了,镇抚司的簿子上有百官的品行,官绩,甚至内宅家人之时,”杨时毅道:“那不知关于杨某人,都记了些什么?”
康跃心头一动,呵呵笑道:“这不过是传言而已。何况调查罪行擒拿蠹虫虽是我等该尽的,可毕竟知人善用,可以举荐贤良之臣为朝廷效命,才是真本事。”
杨时毅并没追问,只道:“这次境州之行,我所任用的官员里,至少三成是弘文馆出来的,指挥使应当知道吧。”
康跃转头:“杨大人的意思是?”
杨时毅道:“皇上在任太子的时候亲领弘文馆,这些人虽是经过我的手,实际上他们是谁的人,你自然清楚。”
康跃眉峰一蹙:“难道、难道调派这些人是皇上的意思?”
杨时毅道:“他们都是皇上看重的人,把他们安放在这危难之地,也是一种历练,若是能够做的出类拔萃,将来他们都是皇上得力的嫡系。”
康跃咽了口唾沫:“皇上是亲自跟杨大人说过呢,还是……”
杨时毅不动声色道:“做臣子的,又何必等皇上表明心意,自然要急人君之所急。”
康跃听到这里,心服口服,不由仰头一笑:“杨大人果然不愧是杨大人,也不负皇上对您一片心意啊。”
杨时毅听到这里,眉峰微动:“皇上的心意?”
康跃张了张口,自知失言,便笑道:“呃,下官的意思是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君之视臣如手足……”
杨时毅扬眉,淡淡地说道:“是啊,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之视君如腹心。只可惜,我跟皇上应该到不了这般亲密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