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来了,李竺就算是死他也得看着她死,他飘了她一眼,她的嘴被胶带封上了,双手被紧缚在杆子上,看起来,临阵脱逃绝地反杀的可能性并不大,也是,这的确不是电影,反派并不会脑残地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但机会也许仍会有,现在并不是放弃的时候,傅展把u盘对美国人又亮了一下,往语气中注入更多的自信,“我现在就可以把它给你——不过,我想说的是,你怎么能确定它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雇佣兵什么也不知道,看似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只是听命行事,不过,即使如此,基于观众的本能,他们的眼神依然飞向了老板:他带了什么东西过来,每个人都能看得见,没有电脑随身,甚至u盘也未必知道密码,k该如何确认真假?
k也明显地滞了一下,傅展立刻知道je给的情报没错,k是孤身前来,除了钱以外什么补给都没带。他进一步指出,“就算它是真的,那,你又知道密码吗?”
“就算这个u盘没有密码,里面也装满了资料,但,你知道你在追的是什么东西吗?”
这很滑稽,为了一个u盘出生入死,但却连它装的是什么都无权知道,k没回答,傅展也让沉默不动声色地发酵几秒,挑拨就是这样最有效。
“如果你没想过验货的事,”他继续说,“那么,这不就是说,不论它是真是假,你都没打算活着放我们走,那么我又何必要把东西给你?”
枪口垂了一下,傅展不动声色,仔细观察:他甚至都没想到这个,思绪已经有些混乱,他很惊慌了。
但这惊慌也只持续了一瞬间,k还是绷得住的,他冷冰冰地说,“因为不给我,她一定会死,给了我,你们也许还有一线可能,从你出现起,你就已经做了选择。”
枪口摆了摆,他直接堵住了李竺的太阳穴,“把东西给我。”
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随着他的动向,傅展的眼神第一次和李竺相遇,她瞪大眼望着他,但神色仍很宁静,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眯缝起来,眉眼弯弯,似乎是在对他打招呼,又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这女人疯了,简直完全不可理喻。傅展移开眼神,压下所有无可名状的情绪,k太激动了,得让他冷静下来,否则会有人要遭殃的。
“只是一线可能?”他故作犹豫,似被打动。
k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我保证会仔细考虑。”
“好。”他不再犹豫,把u盘丢过去,“给你。”
k接了个正着,他的枪放下了,有那么一会儿,他好像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拿到了货,只是拿着u盘翻来覆去的看,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狂喜——但同时也有无限的心酸和感慨,傅展冷眼旁观,也不得不承认,过去的一段日子,对他来说应该也一样是一段不容易的旅程。他开始一定把事情想得很容易,但之后慢慢发现,他追捕的猎物不但异常狠辣,而且还狡诈奸猾……
慢着、等等——
就像是看着他的大脑运转,他看着k狂喜褪去,狐疑渐起:这么痛快就把u盘丢了过来,这其中是否有诈?
怀疑的眼神投注在他身上,傅展没有说话,而是露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脊背渐渐挺得更直,现在是时候把姿态调高了,能否诈唬过去,就看他的表现了。有时候,最好的演技并不需要言语,只需要让自己相信就足够了,余下的事情,可以任由对方观察。让他自行去想象:这u盘是真的还是假的?看起来应该是真的,这么好的东西是很难仿冒的,但他为什么这么轻松就给了,一副这无关紧要的样子,难道,思路在什么时候出了错,从这里往上回溯,他们和盗火者至少在死人城有过接头,所以k会很自然地想,难道,他们在死人城就完成了数据传输?
“你们是不是已经把数据传输出去了。”k同时问,宾果,完全对上节奏了。
傅展往笑容里注入一些真诚的遗憾,“我们也一直想告诉你们这点,但恐怕,你们是不会相信的。”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可能有网络的,整个欧洲的安全屋都——”
“是的,整个欧洲的安全网络都在你们的监视下,但恐怕,这世上还有一个东西叫移动硬盘。”傅展继续遗憾地说,“你们一直都追得很紧,但在开罗,他们还是找到了机会,它被拷成了二十多份,这还是我知道的数——盗火者的内线把它们都带去了以色列,如果你们没有展开相应行动的话,它现在应该已经被送到了美国、俄罗斯,还有全世界你能想到的几十个国家。”
“不可能!”k脱口而出,“但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