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钦差气的发抖,喝道:“相送檀将军出府!”
檀九重去后,宋钦差道:“莺莺,你无事么?”
秉娴靠在宋钦差怀中,红着眼睛,委实可怜:“妾本在此看雪,檀将军忽地出现,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妾想走,却给他拦住……幸好大人来的及时,不然倘若发生什么,妾就只好以死明志。”宋钦差对檀九重大为着恼,百般安抚。
此后,宋钦差再度加派人手,护住所居之处,自己出府去见少王雅风。
近百的侍卫守在外头,见负责护送钦差大人的左卫将军前来,便齐齐行礼,道:“参见大人!”那将军道:“宋大人临离开之前同我们说的详细,要好生护着里头的女子,若有闪失,你我都担当不起,因此我要亲自过来探视。”
守门侍卫道:“莺莺姑娘一直在里头,并未离开。”将军道:“我要亲自看上一眼。”侍卫道:“大人要看也是应该的。”将门打开。
将军迈步入内,道:“莺莺姑娘可在?”秉娴自里头转出来,道:“这位将军……”狐疑看他。将军望内一步:“是我。”秉娴掩口一笑:“阁主,你的易容术越发精妙了,我都不敢认。”
那人一笑,笑影倒是有几分熟悉,粗莽的易容背后,依稀可见桃花眼微微闪烁,道:“不如此,怎么来见你?”
秉娴压低声音,道:“阁主,冒险找你来,是想求你相帮我做一件事。”
公子离道:“何事?”
秉娴说道:“明日酉时正,请阁主帮我拦阻少王……拦他一刻钟。”
公子离道:“你想……”
秉娴微笑道道:“我会让这位钦差大人明日酉时正,设宴款待少王爷同檀将军。”
公子离也不问她缘由何在,便道:“既然如此,我会尽力。”秉娴道:“有劳阁主。”公子离看她,道:“娴娴,那个坠叶飘香之人……”秉娴转头看向别处,道:“他暂时不会找到我。”
公子离默然道:“你自己有数就是了,若无他事,我先去了。”
秉娴道:“好。”
公子离目光复杂,看了秉娴一眼,大声道:“姑娘无碍,那末将告辞了!”
秉娴笑道:“有劳将军跟众兄弟了,妾身不胜感激,这些银两是大人赏赐的,劳烦将军给众位兄弟买些热酒,喝着御寒。”说着,便放了一锭银子过去。
公子离低低笑道:“慷他人之慨。”秉娴低声道:“还要他们相助,自然要……”两人相视一笑,最后公子离大声道:“多谢莺莺姑娘!”转身出外。
公子离去后不久,宋钦差也便回来,道:“我已经同少王爷说了,这姓檀的,仗着自己得宠于承俊王,实在太过放肆了!”秉娴道:“大人别这么动怒,留神气坏了身子……现在想想,妾心中也颇不好过,这檀将军如此凶恶难缠,经过此番,可会因此记恨大人同妾身么?”
宋钦差道:“此人虽不好对付,野性难驯,但毕竟是朝廷命官,还不至于就会如何,且我这里守卫森严,他也不敢犯上……退一步说,还有少王爷在。”
秉娴道:“无故结下了如此过节,给大人招致强敌,妾心中难安。”宋钦差道:“跟你何干?我自来也未曾见过如此放肆之人。”秉娴道:“大人,妾想来想去……既然如此,不如大人明日设宴,相请少王爷同檀将军,当着少王爷的面,大家把酒言欢,尽释前嫌……一来相谢少王爷,二来,也好别让那檀将军总是记恨着,有道是,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宋钦差动容,沉吟片刻,点头道:“这提议甚好,想我一路来此,路上多承蒙少王爷照料……就此设宴相请他也是应该的。”三言两语,便就定下了。吃了酒菜过后,宋钦差不免又动手动脚,秉娴应付的不耐烦,便送了他一指甲迷药,宋钦差醉醺醺地抱着枕头梦佳人去了。
次日,天高日好,照的满街上的雪都有些化了,水流遍地。
到了晚间酉时,却是檀九重先到了,进了厅来,见宽敞的厅中布置了三张矮桌子,上头各有酒肉肴食,旁边铺陈着暖炉毛垫子之类,桌子宋钦差却已经自在下位坐了一张,旁边有美人如明玉,依偎身旁,做娇做痴,檀九重一眼扫到,不由发笑。
宋钦差见他来到,并不起身,只是笑道:“檀将军到了?来,先请坐。”
檀九重缓缓地在对面坐了,笑道:“大人这是唱的哪出?怎么外头那么多士兵守卫,难道是鸿门宴不成?”抬眼看向此处,越见此人面目可憎,一把枯骨,旁边依偎那人却是千娇百媚地,檀九重看了两眼,怀中的雪蜂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