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从电话旁的茶几上摸到我的烟,点燃了猛吸一口。心情稍定了之后,我再度拿起话筒,说:“对不起,这么说,人真的不见了?”
“是的。”
“怎么不见的?”我问。
“这个么,”吴沉水为难了一下,说:“他大概从来都有这种突然离开的欲望,最近马奔鸣出了事,他这种欲望又上来了,大概是这样。”
我吸了口气,说:“这么说,是离家出走?”
她沉默了一下,用肯定的声音说:“准确地说,离开既定的生活。”
我万分不解,抓抓头发,困惑地问:“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很爱你吗?你,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
“这有关系吗?想要离开一切的欲望,就是离开熟悉的一切,驾轻就熟的一切,”吴沉水在那边斟酌词句:“他趁我带小孩回娘家的时候,收拾了几件衣服走的,钱也没多带,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这个事,小孩还以为爸爸只是去上班。”
我默然不语,心里象有电烙铁一下一下使劲地烙着。
“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出去散散心,毕竟马奔鸣的事,我们都不好受,对彼此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提到死者。一周后他还没音讯,我就知道他是走了。虽说难过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之前没有一点预兆,但说来奇怪,他这么一走,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俩,都会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我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