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惊,见我咿牙咧齿,连忙说道,“对不起,一时不小心!”他有点不知所措,看起来很是抱歉。我一看,他手上已有一小撮发丝。
我笑着说,“三哥,没关系的!”从他手上接过发丝,再说,“三哥,你也赏我一绺头发可好?”
他不疑有他的剪下一绺,我的也一样,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绣馕,把这两缕长发相互绾结一起放在里面,再交到他手上,跟他说,“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我现在终于能体会这句诗的意境了。
“喏!这是我们家乡所说的结发夫妻,你可要收好了,丢了我可不依你!”我嗔笑说。
只见他紧紧的攒着绣馕,怔怔的说着,“结发夫妻!娘子,娘子,我定不负你!”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人像上瘾似的天天重申着,不过我也很乐意听就是了。
片刻间,他已经帮我挽好一个简单大方的髻,标示着我是有夫之妇了。我又觉得很不公平,女子一眼就可看出是否嫁人,可是男子呢,没有什么表征,所以拈花惹草也没有人理,我戏说,“挽发这般熟练,也不知我是第几个!”
他哀怨的瞅着我,委屈的说,“娘子明知道我的底细还欺负我!”我不由得哈哈大笑。
又恼怒又纵容我的放肆,他细心的把画眉石加水调和,然后用眉笔轻蘸。对着我说,“来,我来帮你画眉!”他的声音蛊惑动人,平常不喜化妆的我竟然也期待着。青黛蛾眉,以前也只听过张敞的典故,却不知到底实际是如何。
他认真的描画,像是对待世间珍宝,不时停下来端看是否满意。
“怎么样?”他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