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摇头笑道:“太子虽不曾再坚持弹劾我,可据说二圣对我在豳州所为并不见如何喜欢,你如此逆流而上,不怕我无法胜任,甚至连累于你吗?”
崔晔道:“以我对您的了解,‘无法胜任’四个字,跟袁大人很不相称。”
袁恕己震动。
崔晔又道:“如今你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崔晔忽然想起在城郊便桥之前,阿弦提起陈基的时候所说“机会”之论。
袁恕己挑眉:“机会?”
“是,机会,”崔晔静静说道,“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机会,就如同在豳州时候一样,让天下百姓都知道袁大人是何等样的官员。”
血微微热,袁恕己苦笑道:“但现在是长安,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长安跟桐县不同。”
在豳州他可以说一不二,但在长安,最不缺的就是位高权重之人,盘根错节,举步维艰,而且一不小心,就可能人头落地。
在这里他不是操纵者,而是被操控者,只能小心翼翼低头谋划行事。
“同样是天子管辖之地,桐县如何,豳州如何,长安也同样是如何,袁大人也依旧是那个袁大人。”
崔晔的语气平淡,所说的却壮怀激烈:“与其瞻前顾后,何不放手一搏。”
当初袁恕己在桐县喝骂秦学士等的那些话,何尝不适用于长安城?
此时此刻,阿弦的声音也同样在耳畔响起:“你会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封侯拜相,万人敬仰。”
四目相对,最终袁恕己坐直了身子:“多谢,受教了。”
“不必,”崔玄暐道:“既然您来了,我也正想知道朱雀大街那飞头案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