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无法回话。
武后道:“我曾经十分好奇,到底‘十八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从在明德门打了李洋开始,就一直不曾消停,直闹的李义府被贬官流放,许敬宗也不免牵连,如今,更加变本加厉了。”
阿弦道:“我不懂娘娘的话。”
武后道:“你当然会懂,你在明德门说的那些话,其实不错,我很喜欢。但是你做的那些事,我实在是不喜。甚至于一度以为你是什么人寻来,故意同我作对的。”
阿弦道:“就凭我么?”
武后一愣,继而笑道:“不错,的确就凭你。”
阿弦摇头道:“皇后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小子,一个亲人俱丧的孤儿,卑鄙如尘,一无是处,如何能跟皇后作对?”
武后道:“你虽来自小小地桐县,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更非一无是处。”
阿弦呵呵笑了两声。
武后细看她表情,心中有种异样之感,这少年面对自己的时候并不像是其他人一样恭敬到谨小慎微的地步,反透出几分“不以为然”地疏离轻淡来,但奇怪的是,武后并不觉着这种近似轻慢的态度令她不快,甚至……
嘴角一挑,武后道:“此刻见了你,才明白敏之为何竟对你另眼相看。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孩子。”
阿弦听见“有趣的孩子”之时,像是有人在心头用力抽了一巴掌,颤巍巍地疼得很。
阿弦淡淡道:“多半是周国公见过太多聪慧可人的,乍见我这等卑微蠢笨的人,便觉一时新奇而已。”
“哈,”武后赞道,“你虽年纪小小,却难得地狡黠理智,比那些所谓聪慧可人者不知高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