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苦笑。
阿弦道:“方才公主说过,皇后答应会好好照料他们的,所以殿下不必担心。”
敏之回头看着阿弦:“皇后的话,可以相信么?”
阿弦道:“毕竟……原先皇后对殿下数次手下留情,这次又只是发配而出的意外,也许的确是发自真心地想照料好杨夫人母子。”
敏之语气里多了一丝嘲讽:“意外?手下留情?若当真如此,那我们的安定思公主……又是怎么个意外?”
很轻的声音,却像是呼啸凛冽的寒风,直直地扑向阿弦。
她双唇紧闭,无法做声。
最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心里的确是有些愤怒不甘的,但是进了长安后的种种遭遇,匪夷所思光怪陆离,原先的那股愤怒不知不觉也都变了。
面对武后跟高宗,以及随着各种事端的发生,越来越多的接触,不知不觉,对于武后的理解,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来自于众人口中那真假不一的言辞。
而在阿弦自己看来:皇后……至少是个勤政为国、值得尊敬之人。
她虽知道,那幼小孩童的“意外之死”,十有八九是皇后所为,但毕竟她尚且并未真正看见那一幕,所以能把心里的伤处掩住,且做自己当做的事,渐渐地,就仿佛那伤已不重要,甚至不存在似的……淡而又淡。
所以在面对李贤,太平的时候,也逐渐地撇开最初的抵触难堪,像是寻常之人一样,只是多了一份天生而来的亲近感。
但是敏之这一句,就像是揭开了那道旧疮疤。
这才发现,仍是痛的鲜血淋漓。
目光相对,敏之张了张口:“我……”他似乎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