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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放下我的手站起身来,清悠的问道,“你还记得,在《素思》里,第九首诗句的上头你写了一句什么批注?”

我立即顿住,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愕然的抬头怔看着他。

赌书消得泼茶香——

眼前蓦地闪过某个新阳熠熠的午后,他在梧桐树下,与我探讨诗词,还相互考问对方的记忆里如何,猜中的人会得赏香茗一杯,犹如李清照和赵明诚那般,志趣相投,宁静而缱绻。相知相守的姻缘,是我一生的渴盼啊。

“所以我说你是傻丫头啊……”他似是恼了,深深的睨了我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径自推门而去。

我怔怔的回忆,低声重复着,“《素思》的第九首诗……是《离恨》?”而我在上面写的批注是——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心头重重一震,他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回过神来,我猛的扔下手中针线,跨下卧榻穿上软鞋就冲了出去,追上还未走远的先生,紧紧的拉住他宽大的青衣袖子,喃喃的,轻轻的喊道,“先生……”心里跟着泛起了隐隐的期待。

“还唤我作什么?不是不理我了?”他故作冷漠的说着,可是脚步却停了下来。

“先生,你不是同我开玩笑吧?!”我慢吞吞的迟疑问着。

“嗯哼。”他闷闷的应了声,却坚持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