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苦笑一下,松开圈住我的手,背过身子望着暖阳疏影处,艰涩的说,“第一人是我的师傅,第二人是我。当年师傅门下桃李无数,却只得我一人解开此环,所以他便将它赠给了我……”
“哦?是先生的师傅?那不就是很厉害的人了?”我不由得瞪大眼睛说道。
他负着手,微微点头轻叹,“师傅是个极为出色的人,只是,这桃李万千又有何用?那残暴不仁的昏君做尽了煮鹤焚琴之事,当年与我同门的人,已所剩无几了……”似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他叹息的声音到最后竟转为了哽咽。
昏君?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景帝赵炽。不过,按理说赵炽还是他嫡亲的舅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如此痛恨?
据说他是行了冠礼就匆匆离开了邑宁的。我脑海里闪过了四个字,腥风血雨,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从背后轻轻的搂住他。他的身子颤了颤,拉开我的手,转手与我对视。
“先生,给我奏一段琴吧。”
先生收起了涩然的表情,清和的笑了笑,起身回到房里拿出他那张黑亮的古琴,放到梧桐下的桌上,撩起衣袍潇洒的落座,轻拢慢捻起来,清转悠扬的琴音自先生灵活的指尖流泻而出。
那幽幽的如古井般宁静的出尘之声,仿如天上乐,悠远深邃。时而清风般喁喁细语,时而如山涧泉水,淙淙而鸣。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可是,这份祥和唯美却被喜儿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姑娘,姑娘!你出来一下。”喜儿面露忧色的瞅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