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菁沉吟了许久,总结道:“我们最开始遇见的那个被关得最久,其他人的伤口从新到旧不等,要说谁的伤看起来可能最轻的话……”
她思忖片刻,抬手。
“就是他了。”
舒菁指向的是夹在中间的某个房间,顾浅没多犹豫,径直往那走了过去。
点缀在墙壁上的烛灯无风自动,火焰微微跳跃,在囚犯那枯瘦身躯上投下阴影,将他一应伤口和面上五官都映得暧昧不清,晦涩不明。
“嗨?”她凑近前去,叫了一声。
毫无反应。
顾浅回头,瞧见同伴们也不免迟疑了起来,舒菁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要不再继续试试。
“能听得见我说话吗,”她提高音量,又离得对方耳朵更近了些,“你还好吗?”
其他人看不清具体情形,但他们看得见顾浅突然停在那里,就心知事情有了转机。但顾浅这边,她还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却无论如何也听不出对方除了“啊”、“啊”之类的无意义音节之外还想表达什么。
但不管怎样,和他连一星半点回应也无的同类相比,这已经是现在能抓住的最大希望了。
顾浅又尝试了几次,就在她以为会僵持下去,要扭头叫舒菁过来沟通的时候,看到这位完全处于强弩之末的囚犯手指忽地动了一下。
那颤动极其微小,以至于她没抬起头时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下的错觉。然而,紧接着,那根肿胀而几近腐坏的手指又剧烈地抽了下,简直让人担心还岌岌可危挂在上头的半片破烂指甲都要掉下来。
然后,顾浅亲眼看着它蜷曲起来,又缓缓地在木楔的桎梏下艰难转向,最终,指向了更深处的方位。
“这什么意思?”周德如难以理解地拧眉,“让咱们往那走吗?”
“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