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邱熔这四位哥哥都比她大上十几岁,别说结缡都多少年,他们的嫡子都快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她觉得左安菱若真是不能发乎情止乎礼,也只好请动巧克力出手弹压一下了。
左安菱无论性情、能力和地位都不一般,邱熔一路上都在琢磨分寸,到了母亲房里,路夫人直接拉住女儿的手,还直叹气,“你这气色瞧着不太好。”
头疼……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了,哪怕是邱熔已然休养了半个多月,心情不错,还有夏颐帮忙疗伤,前些日子几回疼晕过去造成的伤害也并没完全恢复过来,气色当然不会多好看了。
邱熔忙笑嘻嘻地撒娇道:“这不是快好了嘛。娘不要担心,我们要到元月中旬之后才走呢。”
路夫人闻言,也露了笑容,“殊平这孩子很贴心,你要好好待他。”顿了顿又诚恳道,“你爹年轻的时候心思不在家里,直到你出生,娘才觉得这日子有了些滋味。”
路夫人是个标准的端庄淑女,侍奉公婆相夫教子乃至用人管家全没说的,但这个贤惠又循规蹈矩的性格还真不是美人爹的菜……早早就意识到这一点的邱熔,在成功“迷住”了亲爹之后,父女两个经常来路夫人这儿说话聊天,原因是邱熔说自己最爱母亲亲手做的点心……一来二去,美人爹睡在正房里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然后,当年老爹的“红颜知己”也逐渐杳无音讯了。
邱熔深知,她爹还远远称不上什么~种~马,又从来没往家里带过女人,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有,更别说姨娘了,哪怕在他们夫妻感情相当一般的时候,也始终注意维护正妻的颜面。
要知道她那痴情的爷爷在婚前也有几个通房,虽然婚后对妻子十分专一,却也没有直接遣散这些女人——怡王的女人哪怕出了府,也没人敢出头接收……不过,在内帷私德方面,邱家真正的完美先生乃是向来低调又寡言的大伯邱冕!
这一想大伯结果大伯就来了。
大齐风气开放,民风又十分彪悍,无论皇家还是民间都比较推崇自由恋爱,男女之间的规矩更没那么多:大伯见弟妹,只要不是在那种天黑没月亮的时候,只有两人偷偷地在个偏僻的小黑屋里私会,就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彼此见礼完毕,大伯邱冕才看向邱熔,“父亲刚到,正要侄女你去迎迎。”
邱熔赶忙起身,扶着母亲,跟着大伯一起赶往前院。
邱熔完全能想象出刚才的情景:
定是爷爷驾到,发现孙女儿竟然不在,便指着大儿子吩咐,去把你侄女叫来——老子让你跑腿儿,哪怕你贵为怡王,也敢说我不去吗?
邱熔看着大伯高大的背影,顿时生出几分同情。
据亲爹回忆,兄弟俩小时候经常被亲爹臭揍,结果长子生生成了面瘫,而次子表里不一越发严重……小女儿倒是被一直娇宠,可惜天真烂漫过了头,抱着爱情至上的心思嫁给了一个居心叵测的有妇之夫,最后死于难产——当然这个死因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所以邱熔小时候都是被美人爹牢牢看住,邱易十分担心他老子心血来潮,就要把玉雪可爱,抱住了就舍不得撒手的小邱熔带走亲自教养——您已经养废了自己的闺女,就别再坑我的心尖儿好吗?!
事实上,邱易的直觉很是精准,若非他狡兔三窟,又有亲哥哥时常打掩护,邱熔与父母亲近的次数不会比巧克力幼年强上多少。
腹诽归腹诽,邱焰的教育方针固然不值得称道,但他对邱熔绝对是没有任何目的地疼爱与宠溺……见到爷爷,邱熔刚刚矮下身子准备行个万福,就被她爷爷一把抄在怀里。
邱焰冲着眼前的儿子孙子摆了摆手,“我乏了,你们都先回去。”说着,又指着长子邱冕,“去列个章程,明儿开始你们依照章程分批来见。至于没完没了的老东西们,告诉他们,有事儿节后到族中大会上去说。”
大部队撤退完毕,邱焰再次打量沈殊平,越看神情就越柔和,“嗯,的确是个好孩子。你们的事儿,我听你岳父说了,错不在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心思不要这么重,否则于你心法有大妨碍。”
巧克力心服口服,躬身领训。
邱熔就老老实实靠在爷爷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她爷爷素白的长须。
孙女婿在自己身边坐下,邱焰才看向唯一的孙女,问道:“帮你疗伤的人出身南星教?”
邱家老祖宗召见,行走还不太利索的夏颐便被一乘步辇抬到了前院正堂。虽然一路上都在思量对策,可真的见到邱焰,夏颐还是双手冰凉,抑制住微颤的身体恭敬地一揖倒地,“见过前辈。”此时,他体内的几只王蛊全都缩成了小球,不敢动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