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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珩却在此刻抬了头,微微一笑,“云国公家那位公子许给你多少银子?”神情语气清醒无比,哪有半点醺然之意?

还没听到对方回答,唐韵推门而入,“得手了。”还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真没想到,带了那么几个人就想算计你我,他不想想咱俩身边光亲卫就有几十个么?”

崔珩起身,拿手帕擦了擦手,“照我妹妹的话说,对付二货不需要用太高深的法子……他理解不了的。”

最后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战战兢兢地去伺候昏迷的云国公嫡次子了。毕竟收买她的确实是云国公家的下人,而像“他们给银子是为了让我陷害秦、定国公的嫡长子”这种话说出口,只会死得更惨。

此事在第二天就被御史写成了折子放到了皇帝陛下的案头。皇帝当场就看笑了,而太子回了东宫气得骂了句街:天地良心,太子当初只是随口说说,为了看看自己的二弟在惊吓过后如何央求他而已。结果险些弄巧成拙不算,云国公的嫡次子愚蠢莽撞的程度也实在超乎他的想象,亏他还想过借着这位公子打压下崔珩和唐韵呢。

太子揉着眉心,为自己走眼而懊恼不已。因为,这世上最凄惨的事情莫过于拥有神一样的对手的同时还有猪一样的队友。

正巧,为丈夫送补品的太子妃苏氏前来,近侍通报过后,见到的便是丰神俊朗的丈夫微歪着头,精神不佳的模样。

太子夫妻俩感情不错,太子在妻子的追问下,痛快将实情说了,太子妃撑不住乐了:银铃般的笑声也稍微~抚~慰了太子的情绪。

太子妃笑够了,才道:“妾身听说云国公嫡长子才智出众……弟弟出丑,做哥哥的总要出头啊。”

☆、18小麻烦

父母年纪太小,生出儿女不易成活,此事已为世人所知。因此,大晋的女子多在十六至二十岁之间出嫁,若是富贵人家,还要再多养女儿几年,婚期会更拖后。

太子妃苏氏十九岁嫁入东宫,是年太子已是二十三岁“高龄”,而跟在太子身边一直照顾他起居的四名宫人都已二十五岁开外了。

按照大多数人的标准来看,太子是个十分称职的丈夫,成婚两年来,始终歇在太子妃的寝宫,身边也没添任何新人。

大晋也和天朝一样,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后院不宁,最起码也要惹人非议;若为官员,宠妾灭妻更是要遭到御史上本,上峰申斥的。

值得一提的是,大晋不禁男风,达官贵人养个男宠,皇帝封个男妃屡见不鲜。正因为多了男人,后院里人际关系的复杂程度,以及争宠难度都创了历朝新高,而与之相应的是内帷女人们的眼界、斗争手段不仅高超,也更倾向于不动声色、一击致命。

所以当太子妃知道她夫君与小叔子之间暧~昧~难~言之时,什么也没表露出来。

在丈夫心里有了足够位置之前出手,显然不怎么明智,退一步想,太子与亲生弟弟纠缠不已总比被外面狐媚子勾走要强得多。

今天,太子要借用苏家,太子妃才显出副不遗余力的模样。三天后,一封密信经由苏家的“特快专递”传到云国公嫡长子手中,竟比他那受了欺负的弟弟诉苦信来得更快。

初夏时节,书房依旧没撤去火盆,云国公嫡长子看着摆在案头的几封密信,不由长叹一声:也曾想过劝父亲向皇帝交出云地三省之中的两省,以保全全家性命,但父亲与弟弟皆是贪婪且无远见之辈……他已经能猜到自己去世后,父亲、弟弟和妹妹会是怎样的悲惨结局。

思及此处,一股厌烦感袭上心头,他合上眼枯坐良久,才定住了神:罢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活一天便为他们谋划一天吧。

云国公嫡长子取了张花笺刚提笔写完,便气喘不已,贴身丫头忙赶上前来拍起后背,迭声叫着快请大夫。此时窗外日薄西山,“朝不保夕么?”云国公嫡长子心中如此思量,不免苦笑,只是这表情出现在他因气喘而通红的脸上真是说不出的扭曲。

京城牡丹园,哪怕当天下雨,由太子和太子妃主持的“文武汇聚相亲会”依旧准时召开。太子夫妇高坐在主位,两侧坐着三个尚未成婚的弟弟,下首便是文臣武将家的各位公子小姐。

徐家和唐家都因为出过皇后而排在苏家、崔家之前。徐家如今正有嫡长女与嫡次女待选,而苏家在座的只有个嫡次子,分量完全无法和崔、唐、徐三家相比。

大家坐在一处用过些酒菜后,便可自由行动。崔琰跟着二哥上前,向太子与太子妃,以及诸位皇子敬过酒,便回了席。但凡天冷一些,崔琰就不甚自在。崔珩最是心疼,略略与众人应酬一番,便回来守着妹妹不肯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