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浈瞬间就面无表情了。
崔琰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庄庄也要当新郎了,崔琰放了他十天假来操办婚事,这几天收发非机密的信函都是由乔睿介绍来的一个青年办理的。
大总管余光扫到国师夫妇的神情,汗都下来了:乔浈的威压对于习武之人效果异常强烈。大总管便请示道:“属下这就将大统领请来?”
乔睿很快到来,听过总管的简略叙述,他直接跪下请罪了,“属下无能。”
乔浈语气与平时也没什么区别,“你若是无能,特地提拔你的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乔睿闻言,彻底闭嘴了。
新近喜得贵子的国师真不是一般的好脾气,“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来告诉我你的打算。”
乔睿应了,弓着身子告辞而去。
内情并不复杂,乔睿从顶头上司的书房里出来只花了一盏茶的时间都弄清楚了一切:崔琰的这位暂代文书乃是乔睿老婆的族兄。此人虽然靠着亲戚关系得以接近国师夫人,但论起忠诚并没有什么问题,工作起来也认真负责。真正把帖子混在崔琰信件里的人其实是乔睿的妻子,她借口有信带给国师夫人,族兄自然应下,这样一来徐大小姐的东西就被套上了乔睿的名头,得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崔琰的案头。
午睡醒来,乔浈正好处置完当天事务,崔琰便抱着吃饱拉完的大宝,跟丈夫说起乔睿之事,“他只是太年轻了,多给他些犯错的机会才能充分周全起来嘛。”
乔浈与妻子不谋而合,拍了拍手,房顶隔壁的沙沙声逐渐远去,他才再次开口,“前两世我力主太子必死,族里的老家伙们趁机插手,闹得暗部起了内讧,其中最不依不饶誓要赶我下台的便是原先的密探大统领。”
崔琰颔首道:“原来如此。”若无来自暗部内部高层的压力,乔浈何至于年纪轻轻便要自求隐退?
“这一世,我设了圈套,换掉了中计的统领,还将乔睿破格提拔上来。这孩子脑子够用,手段多样,更为可贵的便是有情有义。”
“这世上哪有不内斗的组织?暗部如今情况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崔琰叹了一声,“可惜乔睿资历太浅,难以服众,你得多费些心力了。”
“他自己也得努力啊,”乔浈笑了笑,抬手敲了敲正凝神细听父母聊天的大宝,“爹操练完乔睿,可就轮到你了。”
只要是个正常的小婴儿,就对父母的声音有所反应,大宝直觉老爹操练起来肯定不会温柔,但也“呀呀呀”兴奋地做出了回应。
儿子越装傻,乔浈和崔琰这对爹娘就越有蹂躏他的~欲~望。崔琰又把儿子交给了丈夫,请他出手……夫妻默契十足,乔浈托着大宝就往上抛。飞在空中的感觉……大宝不知为啥有些感动,直觉告诉自己,除了绝世娘亲,这辈子他还摊上了个十足好爹。
正琢磨着今后如何极力孝顺爹娘的时候,大宝的小额头忽然吻到了拱门上沿,随后又稳稳落回了亲爹手上。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大宝这才反应过来,“哇”地嚎了一声。
崔琰扑到贵妃塌上笑得全身都软了。乔浈单手搂着大宝,奔到妻子身边,关切问道:“你别笑得这么用力……伤口要不要紧?”
崔琰边笑边喘,“儿子以伤换我开心,我满足得要命。”
乔浈闻言,看了看拱门门框,又瞄了眼儿子。大宝心中泪流满面,你们是后爹!后娘!
第二天,乔睿准时参见国师,认错的同时把解决方案也老实交代,乔浈痛快地应允,大手一挥,“既然吃了哑巴亏,以后办差就多用心。”说完,就把以前积压的若干杂活儿累活儿一股脑儿地都交给了乔睿办理。
本就萎靡的密探大统领出了上司书房,便飞速直奔成王的地盘,找到这位善解人意的叔爷爷,让他安慰一下自己受创深重的身心……乔睿一脸沮丧地往外走,正碰见前来“沾沾喜气”顺便找老供奉复诊的安王。
谁让自己辈分低,乔睿无奈先行见礼,安王回完礼便直白问道:“你怎么受刺激了?”
两人私交不错,乔睿也答道:“又犯错了呗。我媳妇忒单纯了些,让徐家人坑了一把。”
安王皱眉道:“合着你又里外不是人了吗?我说你年纪轻轻到了这个位置,想看你登得高摔得惨的人哪里数的过来?”
专往人伤口上撒盐,乔睿哼了一声,“回头再说。别让九爷等你了。”看你一会儿还说不说得出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