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璨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了,“你要走?”
“不好说。”萧懿眉头一皱,听到了亲信的暗号,便长话短说,“萧念在南安布置了不少后手,还勾结了若斯守军,他想击杀太子和顾涵。你让他们两个轻易不要到边境转悠。万一出了意外,他两个各掌一支精兵,加上赵安舜的守备军足以让萧念不得轻动了。”
连生父都是一口一个安国公,那么直呼兄弟的姓名也不稀奇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叹号洗了脑,金璨乍听这等~内~幕依然淡定,反而福至心灵问道:“这里的统领……也是萧念的人?”
“对。有空再来看你。”萧懿说完,冲出帐子,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金璨思量了一会儿,再看向玉嫣与玉喜两个丫头——听见这等隐~秘~要事,她俩都还沉得住气,金璨万分满意。
先行回来的乃是厂花。
金璨考虑再三的结果便是把萧懿提醒她的话,全部如实相告给厂花。
叶灵听说萧懿又来寻金璨说话,表情已然绷紧:他可不是想干涉人家表兄妹会面接触之意。
作为西厂统领之一他本来就比金璨知道得多:比如安国公的儿子全都是庶子,人人都在努力表现,这就很难以避免兄弟倪墙了,所以萧懿是敌是友尚且待定,只要他并无伤害金璨的意思,暂时任由他们表兄妹往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哪里知道这两人才见了三面,就相处融洽,甚至还有些默契呢。
真正让厂花动容的理由和金璨如出一辙:这里是城防军的营地,怎么能是外人出入自由的地方!
谁知这打击犹如惊涛拍岸,又重又痛还没完没了……随着金璨的叙述,厂花再也坐不住了。
他的脑海里闪过的可不光是叹号,前面还有俩血淋淋的红字“卧槽”……大秦国祚至今,皇帝们较之开国太祖、太宗,稍显文弱,而皇帝的近亲之中,也只有皇弟顾晟、太子顾渊以及侄子顾涵三个会练兵会~统~军,且有与他国真刀真枪的交战经验。
尤其是刚刚年过三十的顾渊与顾涵都正值壮年,一个是储君,国之根本;另一个,则是宗室之中公认的最有军事天赋之人……别说死不起,就连伤到都够陛下愁苦和伤心的了。
厂花强抑着纷杂的心绪,听完复述又和金璨冷静分析、推论了一下:萧懿无中生有,诬陷城防军统领,并坑害兄弟萧念的可能性实在低得可怜。一个统领有什么好让安国公的儿子特地诬陷的?但凡像样一点的反间计,他至少也得涉及两江总督赵安舜这个级别才说得过去嘛。
有了一致的结论,厂花直接给东、西厂的同僚发了紧急暗号,将金璨所言一字不错地写成密信,动用了最高等级的传送方式送回京城。
等到顾涵回来,脑袋刚探进帐子,就立即感觉气氛不对。
厂花、玉嫣和玉喜齐刷刷地目视金璨,她坦然地迎着顾涵的目光,指指身边的椅子,“坐。”在没外人的情况下,金璨是不会给“预备男友”起身行礼的。
顾涵哪会挑理,美滋滋地坐到金璨身边,还举着袖子闻了闻自己的味道,觉得还算不错才后座承重坐了个稳当。
金璨看他颇为愉悦,便一股脑儿地把表哥关于南安局势的内容全都说给了他听。
顾涵也是细细思量了一番,便直白道:“知道了。”他自会保存麾下战力,但其他事项事涉政务、军务和人事安排,他一个藩王之子兼统兵的将军却是不该置喙的。
不得不说,他很明智又谨守分寸,再加上他出众的才华,由不得陛下和太子双双对他赞赏有加。
而顾涵的政~治~智慧几乎全赖母亲谢王妃的悉心教育,作为生父的顾晟却在顾涵的少年时期极少管教,时至今日顾涵早已成人,顾晟偏偏摆出严父管教不成器儿子的态度,一语不合便直接动手……让本就有些叛逆的顾涵与父亲越发淡漠和离心。
一直留心于顾涵表情变化的金璨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想到什么让你不得开怀的旧事了?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开怀一下?”发现顾涵的确心有城府,她蓦然轻松不少:谁让武官直脾气又管太宽的比例比较大……顾涵面对金璨基本是没有脾气的,他只是挑眉问道:“表哥?”
金璨更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娘亲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姐……唯一的儿子……他爹就是安国公萧烈。”
顾涵险些脱口而出:金老爷子人脉就是厉害……再看看闪闪,刚刚这语气怎么就这么随意?于是他皱着眉头,不甘心的重复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