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消停了半个月,直到迎来她再次红衣大婚的那天。依旧被一堆侍女们先后牵着扶着抬着,给诸位达官贵人行礼,机械的说着感谢的话。因为是她纳侧夫,宫里并没有特意派人来,倒是一向和她投缘的大皇女萧澜特地到场讨了杯喜酒。
凌家大当家和三少的亲生父亲,受下新人一拜之后,这对中年夫妇瞧着楚楚一个劲儿的傻笑,眼角乍现的皱纹都可以挤死苍蝇,这幅终于将儿子买了个好价钱的丑恶嘴脸,她觉得恶心。
专门给三少准备的侧院,紧靠她和苏美人共住的正院,整体修缮和布置的格调要比小楼那间要高级得多。她看在眼里,心里轻叹,立时决心第二天找府内主管替楼大美人出气。
三少一身艳红,长发垂肩,笑得眼角眉梢满是风情,忽然伸臂,将她从侍女的手中“强掠”过来,一个奔放的横抱,直奔洞房。
巧克力帅哥几日不见,洒脱性感依旧,先把自己扒了,只剩中衣,v字形领口露出一大片紧实的胸肌,拔掉束发的玉簪,黑发无声散落,之间没有任何停顿,一个箭步窜过来,那张俊脸凑得极近,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二人彼此呼出的气息拂面流动。
她抿嘴一笑,伸手止住扯上她衣带的那只大手,坦然开口,“你我二人,一个‘非不能也,实不愿也’,一个‘非不愿也,实不能也’,”又瞬间敛起笑容,“我这身子拖累苏暮霭一个就够了,犯不着也捎上你。为报恩而自荐枕席,我一直觉得很蠢。”
他神情忽而严肃,沉默无言。
她又笑笑,“等你心甘情愿的那天也不迟。”说罢直指巧克力帅哥左胸的位置,“现在那里面的女人不是我吧。”这本是句半撒娇的玩笑话,只是她显然没想到会令他在今后的日子里如此认真。
之后二人并排躺下,却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明明和小楼都能紧拥在一起安然入睡。
半夜,身边男子忽然惊呼,“凝,凝凝……”忽然死命的抓住她的手,眉头锁在一起,眼睛依旧紧闭。做了噩梦。忽然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这位风流公子如此念念不忘,想了想,她稍稍松肩,却也没把手抽回来。
也就是我们萧陛下不是一般人,换个女人谁能忍受枕边人半夜呼喊的名字不是自己。人家在入睡前想的可是“我睡了别的女人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爱往往是独占且排他的,她对三少连喜欢都算不上,理所当然她不在乎他心里的女人是不是她。
大清早,侍女们进门服侍二人洗漱。刷牙洗脸梳头换衣服,三少比她还多一个步骤,刮胡子。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道德和审美观念和她一直以来接受并树立的相当接近。
新人依例拜见长辈。三少被大将军爹爹召唤离开,她留在前厅。难得一见的王爷亲娘,仔细打量她一番,颇有些自问自答的语气,“那药瞧着还算有点效果,脸色倒是好些。也不知道是哪个比较争气,能先让你大了肚子。”
她忽然深深觉得悲哀,在她亲娘的眼里,自己只是个生育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一盏茶的功夫,三少从她爹的书房里稳步而出,看脸色大概翁婿相谈甚欢。她亲娘摆摆手,“都有三房男人了,今后学得稳重点,那些不切实际的心思都给我收了。反正你在我这也不自在,回你院子带他们吃饭去吧。”
不切实际的心思——还是在敲打她,注意和苏狐狸保持距离么。不过昨天此人大闹王府,不知好脸好面的王爷大将军夫妇打算如何处置。
返回正院,已经摆下早饭专候着她归来。她独坐在主位,左侧一只小白脸,右边一块巧克力,小楼进门,先行礼,之后站在她身后,以他的侍夫身份,主子们吃饭他也只有看着的份儿。只不过,见过大世面的楼大美人抬头看到三少第一眼时,身子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她看在眼里,放下筷子,当着绿玉等几个有头有脸的丫头们都在,伸手拉过小楼的手,头扭向正牌老公苏美人,“暮霭哥哥,现在三少已经进门,我想赏个脸给小楼。打今天起他就是侧夫,如何?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三少乖觉灵透,听见这段话,知道也没自己说话的份儿,便端坐,直视苏美人。
小楼的身子,苏美人亲眼见识过,心里明白她只是让小楼在这个连下人的眼睛都长在头顶的王府,少受些欺负。何况安排房内人,这种她自己便可做主的事情,还会征求他的意见,苏美人很是欣慰,自无二话,直接点头应允,虽然咱们萧陛下这副商量的姿态更多是出于礼貌。